江弦惊反复强调,自己只是去看一看,若萨娅真如巴布尔在国书中所说,是为了两国和平而来,他就不给她为难。

萨娅比上次在战场的时候黑了,也瘦了。

整个人像是被抽干水分的鲜花,干巴巴跪在恢弘威严的大殿上。

他身后的武士噤若寒蝉,额头紧紧贴在光滑的地砖上。

没有大江皇帝的允许,他们连头都不配抬起来。

萨娅手里抱着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江弦惊猜测那应该就是小世子。

萨娅言语极尽克制,说大江皇帝威武,经此一战,高昌国心悦诚服。

为了表示高昌国对江陵国的敬意,高昌国愿意将可汗的世子交给江陵国调教。

“世子阿狸愚钝,请大江皇帝千万不要嫌弃。”萨娅说完深深颔首。

萨娅说话的时候很诚恳,眼中几乎噙着泪滴。

不待大江皇帝开口,江弦惊便弯着腰,居高临下轻蔑道:

“一年不见萨娅公主倒是进退得宜了,就是不知道这连路也不会走的小娃娃,到底是不是巴布尔的种?”

萨娅表情丝毫未变,卑微地弯了弯腰给江弦惊行了礼:

“王爷怀疑的是。回禀王爷,阿狸确实是长兄巴布尔可汗的嫡子。有族徽和宗室长老为证,血统关乎国祚是断然做不得假的。”

她越是这样毕恭毕敬,江弦惊心中就不踏实。

不管如何装,人的眼睛骗不了人。

尽管竭力掩饰,萨娅的眼中依旧充满仇恨。

可这一切久经沙场的江弦惊能看懂,大江皇帝和一干文臣却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