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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灯黄,烛光微晃。
“铛……铛……铛”
漆门上的铜环敲动,一身披斗篷的身影站在门前。李申听见响动,立马上前打开。
“大人,您来了,夫人和四郎君在书房等您。” 他躬身行了一礼,说道。
男人嗯了一声,随李申进了宅院。
外院书阁是李行台平日里办公的地方,今日也燃了灯,门口却没有下人,四下寂静。
“夫人,郎君,张大人到了。” 李申将人引至书房,便很识趣的带上门退下。
书房内,房氏端坐着,眼眶红肿,脸色极为苍白。见他进来,忙起身相迎,哽咽道:“妾身失仪,劳烦大人了。”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行台便如我兄长一般,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小人构陷。” 张刻九想起两人从前相互扶持的日子,不免悲从中来,对左升荣更是愤恨异常。好友身遇不测,他又怎能独善其身。
房氏按了按眼角,又行了一礼,而后侧身,“大人,这是我侄儿宗仪。”
张刻九朝房氏手指之处看去,右上首处,男子端然而坐,积石有玉,裂松如翠,眉眼清华。
他没想到,把计划安排的如此周到且不露痕迹的,居然是一个年轻人。行事如此老练,他这个久居官场的人都自愧不如。
有如此气度的子侄,为何从未听行台提起过?张刻久在心中暗道。
李宗仪坐在轮椅上,面色平缓,拱手施了一礼道:“大人。”
听见他唤自己,张刻久才缓过神来,说道:“去江和的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不管怎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他低下头,目中尽是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