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仪笑而不语,转身去给她拧帕子。他将姑娘鬓边的碎发拢至耳后,细心擦拭起来。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近在眼前,离她不过一掌之隔,她莫名有些脸热,撇过脸去,“我……我都忘了。”
他将帕子搁在铜盆上,存了心要她长个教训,轻笑道:“你一直攥着我的手,往我怀里钻,还声声喊着郎君。”
他顿了顿,缓步上前去,两手撑在床榻上,刚好将她环住,一点一点地靠近,“说说,你梦到了我什么?”
男人越往前,璨如后腰便一直往后靠,直到避无可避。她瞪大了眼睛,乌黑的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红晕从耳根浮至双颊,“真……真的吗?”
客栈简陋,床榻更是狭小,两人挤在这方小天地里,璨如心跳迅速加快,她状似无意的将手挡在胸前,想用力压下这股莫名的冲动。
“你说呢?”李宗仪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退开身,两指并拢一下敲在璨如额上,“当然是没有的事,让你长个记性,看你在外边儿还敢不敢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
他手下还是有分寸的,既不让她疼,又有些痛感,不会轻飘飘的过去。
璨如轻轻揉着额头,那里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明明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可他真说出来后,反而又有几分遗憾。
等等
她脑子里突然一道雷劈过
她在遗憾什么?
难道自己还真想对他做那样的事?
一时间,璨如脑子里又是天人交战,混乱一片。
……
李宗仪吩咐店家做了些粥和点心,璨如跟郑盈便留在了房内吃东西。自顺源府衙离开后,他们便分两路,李行台往东,徐延往西,以期用最短的时间摸清地方的情状。
徐延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投向远方,“雪灾波及面太广,光靠朝廷是不够的。”这家客栈设在道路交汇处,平日里生意也算不错,如今却只有店家忙活的身影。
“靠朝廷当然不够,银子拨下来到最后真正用来赈灾的,又能有多少。”李宗仪一手撑在梯栏上,一手盘着紫檀珠串,声音缥缈,消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