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放在等闲之辈身上,是万万不敢说的,这不就相当于指着鼻子骂整个朝廷都是酒囊饭袋吗。
徐延也是朝廷命官,还是大魏统治集团最顶层的那批,闻言却只是笑笑,侧过身去看这位年轻人,“宗仪小友,与我做个约如何?”
“约什么?”他淡淡道。
……
接下来的路程,郑盈都乖乖的跟着他们一起走,只不过全程都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璨如还担心她也不舒服,谁知那姑娘悄悄告诉她:那人拒绝我了。
璨如觉得,对这位天家公主来说,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徐延能主动断了她的心思,既维护了皇家的威严,又保住了自身的名誉,这是两全的做法。只是不知,那位大人心里,到底有没有过这位一心恋慕他的姑娘。
自古情之一字,最是难断。
路上这段时间,李宗仪不是去各处探访,便是待在房内写着什么,有时候入夜了,他都不歇息。
今日也是如此。
她蹑手蹑脚地端了烛台靠近他,“郎君,你怎么还不睡?”
她刚躺下,脑海里就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日醒来时的场景,他衣衫松垮,唇间噙着笑意,温柔地给她擦脸。那场面一直挥之不去,搅的她心神混乱。既然睡不着,她索性爬起来,去看看那一直在她梦里的罪魁祸首。
两人一直都在一间房里,中间架了一张床单围成的帘子,分割成内外室。时间久了,两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之法,便不觉的有什么。
李宗仪很自然的朝她伸手,璨如探过身去,把笔递给了他。
他不时圈画着什么,又一笔一笔誊到纸上,缓声道:“快了。”徐延与他约定,同作一篇时务论。他提出来的时候,李宗仪骨子里莫名有些兴奋,徐延这样的政道老臣,他本该敬畏的,不应生出与他相争的心思。可他们就是投缘了,就是想听听对方的见解,从见第一面的时候起,他好像遇见了另一个自己一般。
璨如端了个小椅子,坐在他身后,探过身去看他写字。
没想到第一个吸引她的,竟是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