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时候,以周伦为首,主持修改的大齐律,也沉默在历史的烟尘中。
厚厚的卷案刚翻至新的一页,突然一阵阴影覆过来,那书被一只大手重重的合上,然后抽走,被随意扔给了前来侍奉的小吏怀里。
“怎么,对律法感兴趣?”陈缭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掀了衣摆随性地坐在靠椅上,两人正相对。
陈缭看着也算个随和的中年人,只是这私下里,官威摆的不比朝里那些重臣小,只是他对徐延尚有忌惮,所以跟他也算客客气气的。
“兴趣谈不上,略读过几本书罢了。”被人如此轻待,他也不恼,就这么直直的对上这位从二品大员扫过来的目光,唇间含笑。
被这样一位年轻人看着,陈缭突然有种被怠慢的感觉。
他手指轻动,抚过袖子上绣的精致的纹样,“既然知晓自己只读过几本书,那便不要出来班门弄斧了,回去再多读几年书吧。再者,这卷宗,可不是你一介白身能看的。”
说完,他便掸了掸袖子,起身离开了。
李宗仪轻笑了一声,端起杯子拂了拂上边儿的茶沫,喝了一口,对他的话并不放在心上。
回府没多久,徐延身边的人便来请他过去。
这是一个三进的院落,只他们两人住算得上是绰绰有余了。徐延是个内敛低调的人,对于身外之物也不甚关心,只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也是个顶挑剔的人。
就如这处院落,原来是个江南富商的园子,大半是按照江南园林的标准打造的,徐延刚来云州便瞧上了这处,一檐一瓦,皆是精致,一行人便在此处租住了下来
要说买,倒也不是不能,只是没有必要。
云州边陲之地,他们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
书房门是大开着的,门口只有数个脸生的护卫,腰间都挎着刀,面无表情。
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
“左升荣有结党之嫌,他该死。至于这背后策划之人,左不过就那几个。”说话之人嗓音清和,却稳重有力,是个年轻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