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荼蘼,顺理成章的被庞霍留在营帐里图谋不轨的刽子手擒去,一番严刑拷打逼问兵符的下落,在他们看来,她乃筌卿的贴身侍婢,是接触将军最多的人,理所应当晓得兵符的下落,毕竟战场厮杀出生入死,谁也不可能将其随身携带。
尽管他们鬼蜮百出,什么竹签刺指,竹排夹指,虎凳,火炭炙发……等血腥的酷刑层出不穷,无所不用其极的往她身上招呼,几乎濒死,她却死命咬住双唇,三缄其口,使得诸贼徒劳无功。
她非不知疏通的傻子,吃了数度苦刑,立即曲线救国,对掌刑的士卒撒娇发嗲,说只需他们好吃好喝相待,再想法子治疗创伤,便将兵符下落据实以告。诸卒遍策不获,无可奈何,只得依从,不再凌虐。
荼蘼本想借此拖延时间,等筌卿凯旋归来相救,但这场大战持续时间委实太久,她手足被拷,自由受缚,苦挨五日,才等来了筌卿的班师。
双方均有人质在对方手上,投鼠忌器,筌卿麾下的诸位将领皆道荼蘼不过一名小小奴隶,伶仃孤女,身份低劣,死活无足轻重,千万不能以庞霍交换筹码,放虎归山。
面对选择与部署的否决与建议,他将架在庞霍脖颈中的长剑狠狠的抛在地下,哐当声中,他侃侃而谈,若我连一名无辜者,一个女人都保不住,谈何以身作则,庇佑我大挝锦绣江山,如何护卫千千万万黎明百姓!
然而诸将异口同声提出抗议与劝导,将军不可意气用事,死一人而拯救千万人,她死得其所,切莫犯下红颜媚骨之误。
筌卿不以为意,他以兵符不可丢失为由说服诸将,与一干逆贼达成协议,双方同时撒手放人,并保对方安然离开军营,不得加害。
他乃在场数万雄军首领,一言九鼎,自无诓骗。
但庞霍这厮奸佞狡狯,在与荼蘼擦肩而过时,竟忽然出手将她拿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拖去了逆党一营。
事发突然,且庞霍距离荼蘼又近,几乎是手到擒来,一切行动快捷迅猛,筌卿虽具一身好本领,却也闹了个猝不及防,未能及时采取措施。
庞霍一招得售,变本加厉,不但以荼蘼威胁筌卿交出兵符,还强迫他缴械投降。在他看来,筌卿之所以在乎荼蘼的死活,那当然是犯了天下所有男人均会沦陷的一个错误,英雄难过美人关。
但令他失望的是,筌卿终究是雷厉风行,统御万军的元帅,岂能受制于人,何况他常年刀口舔血,男儿烈性,有自己的傲骨与底线,得寸进尺超过一定范畴,结果只会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筌卿眉头骤然蹙紧,语气寒峻如冰,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当真以为本帅没脾气,庞霍啊庞霍,枉费你跟了我这么久,还是不够了解我。
第10章 第十章
他冲正与他四目相对的荼蘼说,从前你道我没能遵守承诺替你祖父报仇,但今日你放心,他若敢伤你,我必叫他血债血偿。
语毕,在庞霍的瞠目结舌里,他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
身后的兵卒得令执抢,以围剿之势包抄上去,同庞霍的党羽斗在一处,双方兵马数量悬殊,胜败转瞬即分。
庞霍眼见不妙,攥紧手中唯一一张底牌,往西首后撤。
荼蘼被他右臂牢牢箍住脖颈,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的挪,只觉呼吸滞塞,眼前无数星光在打转,窒息感愈加沉重。忽然,禁锢她的那只手触到了她下巴。汗液的黏湿令她找回些许清明,下意识的张口往唇下那只手臂上啮去。
这是思维中被拘押时单纯的想挣脱束缚无厘头的一次咬,她想脱离那只手臂的掌控,脑袋为四肢百骸未痊愈的血淋淋的鞭痕与灼伤刺激得昏头转向,这一张口,完全与周遭紧迫的情势无关,是故颇出庞霍意料之外。
人体身上唯齿力最强,荼蘼两排牙齿一合,重逾千斤之压,直咬得庞霍胳膊肘鲜血飙溅。他发出痛苦的嘶吼,双目赤红,挥剑就往荼蘼后颈斩落。
气急败坏的后果是,他忽视了自己眼下四面楚歌的出境,目标一锁定荼蘼,筌卿立即有了可乘之机,他见缝插针,在庞霍朝荼蘼落剑的电光火石间,他一个箭步冲将过去,手中长剑自敌人前胸直透后背,混淆着刺目的殷红,生生镶嵌在了那具肉身之中。
与此同时,庞霍手中兵刃距离荼蘼的脖子仅仅只剩三寸,然后便给筌卿夺去,他死不瞑目,尸体倒下时,圆睁的瞳孔里盛满不甘,而荼蘼,则晕在了筌卿怀中……
待她苏醒时,京城派来的驻守轮流军已至,接替工作之后,筌卿麾下的大批军队已骑着战马离开了木骆尔沙漠,驰骋在回京城的途中。
而荼蘼,顺理成章的被庞霍留在营帐里图谋不轨的刽子手擒去,一番严刑拷打逼问兵符的下落,在他们看来,她乃筌卿的贴身侍婢,是接触将军最多的人,理所应当晓得兵符的下落,毕竟战场厮杀出生入死,谁也不可能将其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