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意识到,这辈子,我都会唯她的命令是从。都说夫唱妇随,为什么我会那样没主见,那样没出息的次序颠倒。
她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净靥,待你找回昔日的容颜,我就回来了。如果那时我失约未至,但你还记得我,那么就来寻我吧。若遍寻不获,你可不要傻傻的固执哦。
她拒绝我当保镖的理由是嫌弃我容貌丑陋,会间接让她失面子,呵呵,多么牵强的借口啊。
可我什么都没说,我选择保持缄默。
我们之间有百余年的同处时光,这些岁月足够了解一个人。
我们心照不宣,都互相懂得。她哪里是嫌恶我肥胖的脸,她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干什么,她不想将我牵扯进那桩难以忘怀的仇杀中,她不想我跟着她一起冒险,她是在乎我。
所以,我用安静的态度尊重她的意见,放手一段时间,给自己增添一段无期徒刑。
其实,我有许多未出口的话想同她说。譬如我身上积蓄了无数年的深湛修为,我可以助援一臂之力,还能为她保驾护航,我们可以结伴游历九洲万域,看尽世上每一个角落,同生共死,同舟共济。
可告别时,我除了依依不舍的流眼泪,什么都没说。
我不想让她陷入选择的困境,不想为难她,我有大把时间,我可以等她,用等待换取一份希冀渺茫的天长地久。她说过,待有朝一日会回来,虽然只是可能。
目送她在碧落苍穹里被云海隐没,我忽然觉得,有一些东西也随着她的辞别而渐行渐远。
她离开后,我惆怅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