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珍!”
“李珍珍!”
南锦俦及良煦异口同声的叫人出来。
他们都在李瑧瑧的魂玉中见过李珍珍的模样,眼前这个从殿中走出来的新娘子杏眼桃腮,涂脂抹粉,同李瑧瑧魂玉中的那个娇滴滴小姑娘一般无二,不是李珍珍却又是谁?
虽说他二人都已料到李珍珍多半给那邪祟掳到了此处,也知终能寻到,但这么毫无预兆的忽然现身,南锦俦乍见之下大吃一惊,谁知良煦也是脱口而出。
旁边的新娘子却不管他们说什么,唤来李珍珍便交代了一句:“好生伺候贵客,不得怠慢。”便匆匆离开。李珍珍僵硬的回了一句“是”,对他们二人的尖叫置若罔闻,仿佛他们喊的并不是她、她其实并非李珍珍一般。
看来她已完全死透,三魂七魄皆不由自主,全给那邪祟操纵在手了,其命令之外的一切言行举止皆不理会,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毫无反应。这种情况,估计没得救了。
第14章 兄台
李珍珍朝他们拜了个万福,脆生生的道:“二位请落座,奴婢这就来温酒。”说着往案前一跽,端出盛满清水的小斝,将酒壶置于斝中。一套动作生硬笨拙,险些将斝打翻,看来那邪祟的妖法也不过如此,尚不能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操纵死尸温酒做不到天衣无缝。南锦俦见状脸上面无表情,但心头却不免一喜,这样看来,他们的胜算有多了几成,精神为之一振。
方才落座片刻,李珍珍便将酒壶从斝中取出,斟在杯中。那酒色泽鲜红,盛在琉璃盏内,更衬得妖冶诡异,同新鲜的人血别无二致,只是没有血腥气,反倒醇香扑鼻,仿佛果真是上等的佳酿,只是其貌不扬而已。
其实,若是由一个凡夫俗子来斟这酒非但不会其貌不扬,南锦俦还会谬赞一句此杯中物塞过九重高天的琼浆玉液,放心大胆的尽情畅饮,但此时却不敢”碰杯。他不敢,良煦自然更不敢,虽说露了满脸的馋想,丢人现眼。伸出去的手又慢吞吞的缩了回来,更丢人现眼。总算旁边只有一个死人,颜面未失。
李珍珍只负责把酒斟满,也不去理会他们喝是不喝,斟好了便哑声道了一句:“寒舍鄙陋,唯有两壶浊酒,贵客请慢用。招待不周之处,望包涵。”假惺惺的说完,便站起来候在一旁。
她一起身,霎时阴风阵阵,殿中一走出两个新娘子,手中各负托盘,盘中装满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糕点,七手八脚的摆摊上桌,摆完了将李珍珍的话重复一遍,侧手退到了李珍珍身后。
这两个新娘子一来,南锦俦便嗅到一股强烈刺鼻的尸气直冲鼻端,看来这二人已死去多时,若非那妖邪作法相护,只怕已然化脓流油,心想让这种东西来伺候,分明就是来恶心人的,就算有食欲也给薰没了。
良煦见她们监视在侧,传音道:“现在咱们该如何是好?那邪祟一直没有显身。要不要揪一只僵尸过来,严刑逼供,问处他的下落,还是直接上楼去搜?”
“等。”南锦俦云淡风轻的回了他:“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怕他不肯来见你?切勿急躁,来人家府上做客,就要自重身份,需具身为客人的态度。当不速之客已经很失礼了,怎能强闯民宅?”
他无话可说了,只好住口。
“咦,两位怎不动筷?”万籁俱寂中,殿中传出一个风清月朗的声音,话未落,已人随声至:“是这些粗茶淡饭不和口味,还是这群奴才没伺候好两位贵宾?”
他人不知从哪个方向来的,说完这句,已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南锦俦对面。他的口音风清月朗,人更风清月朗,烛光下就见他眉眼秀气,气宇轩昂,只一张脸惨白如纸,颇不相衬。
南锦俦骤感重压,之前那些新娘子出现,往往都吹出一股阴风,但这人却是来无影去无踪、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了,看来……
“兄台言重了。”他站起来作揖:“新娘子服侍得很好,面面俱到,只是小可近来胃口欠佳,失礼之处,还望担待。”
对面的兄台莞尔一笑,是那种装模作样、怎么看怎么假的皮笑肉不笑:“原来如此,兄台不必拘礼。”
他同南锦俦寒暄了一句,将目光转向良煦:“那这位高贤……”
良煦忙道:“主人家见谅,鄙人来时已用过晚膳,实在不宜再用,否则靡费了这些珍馐,未免可惜,哈哈。”
他们两个都有自己的理由,却让对面的兄台不高兴了,阴恻恻的冷笑:“是吗?那可真是不巧。既然这许多饼饵难入二位法眼,那在下就让奴婢将这些撤了,咱们只管饮酒,今日开怀畅饮,不醉不归。”说着举起酒杯。
“李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