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恼羞成怒,大喝:“我当然是阿爹的至亲血脉,你休得造谣!正因如此,我才发誓,此生必定要为阿爹报仇,否则枉为人子!”
她那副气急败坏的形容,确是不似作伪,眼中滔天的恨意也是装不出来的,南锦俦将信将疑:“那你同我说说,阿浅他……咳,一个大男人,如何能在没有女子相助的情况下……咳生下了你……”
青蛇俏练一红,啐他一口:“真是恬不知耻,这种话也能问得出来。”
南锦俦立即紧张起来,忙道:“那你可有母亲?”
青蛇摇头:“我说过,阿爹一生未娶,我何来母亲?”
“那你岂不是阿浅的私生女……”南锦俦本来是咕哝了一声,但想到玉淙浅虽有这么个活生生的女儿,总算从未背着自己婚配,一颗心安安稳稳的放了下去。
晓得了这桩大事,南锦俦再看女妖,只觉说不出的亲切,笑道:“原先没看出来,你用阿浅当真长得甚像,敢问姑娘芳名?”
青蛇收拾好复杂心思,拾回冷笑:“你不需要知道我到底姓甚名谁,你只需将命交了给我就行。”
南锦俦已不再打算同她计较,道:“我同你阿爹交情匪浅,当年他还是我义兄,算起来……”
青蛇却已不允许他再多置一词,将右掌对准了那堆壮阳兰,似要作法毁去。
南锦俦大骇,抢身掠过莲池,准备护住方圆千里仅剩的那堆壮阳兰:“这是我所需之物,要带回九重天去,你想干什么?”
青蛇站在塘前,哪容得了他靠近?素袖一扬,将他逼了回去,奸笑道:“我当然晓得这是你所需之物,所以我才大费周章从外头携进来。你若想让这许多恶心玩意安然无恙,那有何难?只需依我一桩事,我便将这里所有壮阳兰悉数奉上。不过你无须忧心,我不会强人所难,要你去做什么能力范围之外的,这个事情于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南锦俦早料到有这一节:“你要我当场自散魂魄,死在你面前,是吗?”
青蛇咯咯娇笑,笑够了才道:“你可真是聪明绝顶,我当然是希望你能自己了断,不过这委实太暴虐了,我的恻隐之心一向深重,倘若你果然这样做,万一我看不下去,说不定就要反悔了。”
南锦俦一听,面有喜色:“那敢问你要我做什么事?只消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青蛇抿唇轻笑:“容易得紧,虽说你自散魂魄我是看不下去的,不过嘛,你所是自散法力修为,这于性命无虞,我倒是看得下去的。不如你就按我说的做,将修为都散了罢,嘻嘻。”
“……”南锦俦哑口无言,这确实只是举手之劳。但不论是散魂魄还是散法力,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踟蹰了。
青蛇既不着急,也不逼迫,淡淡的道:“怎么?这么一点点轻而易举便可办成小事,难道你竟然不肯?贪生怕死至厮,天下比你强的男人有那许多,也不知阿爹当初怎地就看上了你。”
“……”南锦俦语塞。
青蛇召了长剑在手,往后一比:“你既不肯自散修为,那这些恶心玩意留着也是无用,我一剑劈了了事。”说着挥剑一削,剑气纵横之处,飞沙走石。她长剑之下,无一株壮阳兰能够幸免于难,尽皆化为齑粉,不复存在。
南锦俦却也不甚肉痛,普灵给的时间很充裕,即使附近再难寻到,但飞天遁地之法于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大不了转场去千里之外再寻便是,若果真苦寻不到,至多给天君大罚一遭,比起自散修为,他还是宁愿受天惩一罚。
青蛇毁了满园壮阳兰,见他竟面不改色,微觉失望。她费尽心思将这些壮阳兰采撷入园,本想涌以胁迫对方,哪知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禁恼羞成怒,寒声道:“这些恶心玩意你无所谓,那我便给你抓个人来,看你在不在乎!”
南锦俦立时有了一种不详之感:“你想干什么!”。情急之下,无所顾忌,召出了多年未曾使用的法器七悯长渊宝剑,倾尽全身仙力灌注于剑,但见利刃撕裂天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空而去。
七悯长渊剑去得虽快,但青蛇更快。她见利刃来势汹汹,正是南锦俦的一招杀手锏,威力非同凡响,自己绝难抵挡,危殆中从旁抓出一人,横在身前,只待长渊剑到,以这人的血肉之躯受此一击。
那人给她擒在手中沦为挡箭牌,叫了一声:“上仙救我!”
这声音如此熟悉,南锦俦大吃一惊,连忙收势。但七悯长渊剑何等神兵?去得何等快捷?他既祭出法器,便是不遗余力。他突然撤招,仙力逆流,反击自身,利剑是收回来了,但只感丹田一滞,五脏翻腾过来,喉间腥甜已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青蛇恼羞成怒,大喝:“我当然是阿爹的至亲血脉,你休得造谣!正因如此,我才发誓,此生必定要为阿爹报仇,否则枉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