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手中牵制之人面目清秀,稚嫩的脸庞满是惊慌,不是杨巅峰却又是何人?
适才七悯长渊距他前胸已不逾尺,险些让他沦为剑下亡魂,眼下死里逃生,却也吓得六神无主。
青蛇得意洋洋,掐住了杨巅峰脖颈:“想不到南锦上仙竟肯为这小子自伤气海,真是叫人意想不到。”忽然眼神一凌:“为这不相干的小子,你尚可牺牲至此。我阿爹为你倾其所有、身死魂消,你却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南锦俦听懵了,大急:“你说什么?阿浅已身死魂消了吗?你胡说!”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明明……
青蛇冷笑:“你而今做出这副形容,不知道的还道你同我阿爹多么情同手足,恩深义重。可旁人不知你的恶毒心思,我却是晓得的清清楚楚。你寻我阿爹,不过是想再用这七悯长渊剑杀他一次,你够狠!”
她错了。
南锦俦确实曾有过这种想法,找到玉淙浅,以七悯长渊剑贯穿他的胸膛,夺回自己那颗九曲玲珑心。可而今扪心自问,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无论如何,终究是要先将他寻到再说。
“你说阿浅已身死魂消,此话当真?”
“少废话!”青蛇已是怒不可遏:“从今往后,休再提起我阿爹之名,我说过,你不配如此唤他!”
她将杨巅峰往前一推:“我人质在手,劝你还是乖乖自我了结为妙,省的我多费手脚。只消你自散修为,我便放这小子一条活路,否则,你死,他也得死,你两个一齐祭我阿爹亡魂!”
她手上卯足了劲,只掐得杨巅峰一张脸涨成绛紫之色。南锦俦情却难以决断,青蛇适才一番言辞,分明另有他所不知道的玄机,玉淙浅,何以身死魂消?他务必要将事情探个水落石出,但她不给机会,便十分棘手。任他冥思苦想,始终不得善策。
眼下也没有时间让他寻找机会,青蛇步步紧逼:“死到临头还在想东想西,你我之间仇深似海,不要妄想我能放过你,我数三声,你若再不自散修为,我便将这小子一掌毙了,一!”
杨巅峰听在耳中,眼里出现绝望之色,目光殷切的望着南锦俦。但南锦俦眉毛深蹙,掌心已捏出了冷汗,却没做出决定。
杨巅峰与他才相识数日,非亲非故,交情当然没到能让他为其豁出性命一命抵一命的田地。可他们师兄弟二人都是他带出来的,他理所应当要护其周全。何况这事完全是他同青蛇之间的恩恩怨怨,旁人一概无辜,他又怎能牵扯旁人赔命?再者,无论被挟持的人是谁,当着他的面,绝不允许有人惨遭迫害,因己为图苟活而丧命。
倘若今日他保全了自己,亲眼目睹杨巅峰死在妖魔手中,他会一辈子愧疚在心,寝食难安,身为神祇,也无颜再居于九重高天之上了,更不配为神。
“二!”
时刻间不容发,南锦俦正要说“就依你所言,我自散修为便是”,但青蛇大约已料到南锦俦绝不会因为杨巅峰妥协,目眦欲裂,第三声也不再数,只嗤了一声:“早就知道南锦俦上仙铁石心肠,连弑兄之举也干得出来,何况只是见死不救而已。罢了,今日算我失策。”说着将杨巅峰整个人往前一抛,摔在南锦俦脚下,横窝当场,不知死活。
“巅峰!”
南锦俦大呼小叫。他处事素来泰然自若,此刻也不免慌了手脚,顾不得大敌当前,不假思索便蹲下身子,伸手去探杨巅峰鼻息,万幸尚有余息,一时并未气绝。
南锦俦大喜,忙将二指按于他脉上,体内仙力源源不断的送了过去。
杨巅峰得神力滋润,立时睁了眼睛。看来青蛇手下留情,估摸了轻重,他才没给一掷而死。
南锦俦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倍感自责:“先不要说话,我助你平息静气。”
他见南锦俦竟耗费神力挽救自己,感激涕零,正要出言叩谢,忽然双睁双眼,叫道:“上仙当心!”
不过,为时已晚了。就听噗的一声,利刃已从南锦俦背脊刺入肉里,再从前胸飞出躯壳,带起大片殷红,溅了他满身。
青蛇突袭成功,声音惨厉:“这是你罪有应得,是报应!你该死!”
喉间鲜血再也咽不下去,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南锦俦只感剧痛攻心,天旋地转,险些就要支持不住。但他还想问出关于玉淙浅的谜团,总算没有晕去,只是左手捂住伤口,右手支在地下,大汗淋漓,已站不起身。
青蛇得手之后,知南锦俦受此致命一击,非死不可。目下大仇已报,喜不自胜,仰天哈哈大笑。
杨巅峰得神力相住,身上伤患已愈,他扶着南锦俦,切切关怀:“上仙,你怎么样?”
青蛇手中牵制之人面目清秀,稚嫩的脸庞满是惊慌,不是杨巅峰却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