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是将魔兽暂时击退,并未除之。南锦俦孤掌难鸣,更加不是对手了,只好传讯给八重天,请求援助。
他师傅派出了数十名弟子出山相助,净无暇便在其中。同南锦俦会合之时,玉淙浅已昏迷不醒,被他安置在山下农舍之中,故此并未见过。玉淙浅醒来之时,外出寻心,就在屋外对面瞧见了净无暇干那勾当,立即出手,一招掏心。
后来他便给南锦俦捆了带上八重天,本是要交由师尊发落,但南锦俦恨极了他,决意亲自处置,首先便拿专门对付妖邪的锁魔链将他四肢都缚住,叫他无可遁逃,再痛加折磨。
玉淙浅给他整治得死去活来,苦于净无暇死时他身旁并无别人,无法证明事情的始末。他百口莫辩,本想自散元神一了百了,却又忽然听到黑暗中有人说话,是南锦俦的另外两个同门,藏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的商量着什。他被囚禁之处非常隐蔽,那两人并不知他在这里,就听见他们说净无暇色迷心窍,不肯配合他们,活该枉死。又说他一死,少了个帮手,除掉南锦俦便更加渺茫了云云。总而言之,字字句句都是对南锦俦不利的。
玉淙浅虽有苦难言,但他不容旁人戕害南锦俦,有心探个明白,但身不由主,于是取出精血,造出了玉玲珑,让她去将此事查明。妖魔的精血与旁人不同,乃是精与血的混合之物,玉玲珑确实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若非无计可施,也不愿出此下策。
玉淙浅是修行了数千年的妖,修为高深,玉玲珑一诞世便有他身上的部分修为,最后不辱使命,总算将此事查明了。
原来南锦俦自拜入八重天后,深得师尊厚爱,对他寄予厚望,有心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所有法术的倾囊相授。他那些同门没得如此待遇,个个都嫉妒得如痴如狂,想方设法的要将他除之后快,净无暇当然也是这般想法。此前搂月山一行,他们便想借助那怪兽之力将南锦俦除了,还准备好了一件神器,可杀人与无形。他们的计划是,趁南锦俦同那怪兽斗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时,由他身旁最亲近之人以此神器忽施突袭,他势必非死不可。净无暇同南锦俦的关系最为密切,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大家便将凶器交了给他,谁知他却临时色心起,没同大家入山降妖,反而同山下的一个民女颠鸾倒凤起来,最后给妖魔掏了心窍,真是死不足惜。
玉玲珑查明真相,回来报于父亲。玉淙浅听了大怒,觉着自己并没杀错好人,更犯不着为了这些宵小自毁元神。何况这些人都是南锦俦的同门,南锦俦自然无所防范,极易遭人背后捅刀,他要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给他,让他防范于未然,便弃了自杀的念头。
理清来龙去脉,青蛇所以能够降生,主要是因她阿爹要盼她来查明这桩事,这事只与南锦俦有关,故此,她说自己的出生也源自于他,也说得过去。
南锦俦始料未及,审视青蛇片刻,想起当年和自己同修的那许多师兄弟,后来也确实联手加害自己,最终未遂,料来青蛇所言多半属实,但不管怎么说,净无暇确是死于玉淙浅之手,这是铁定的事实,但转念一想,如果当年阿浅并未杀他,净无暇藏得那般深沉,想要算计自己,简直轻而易举,自己太半已丧生于他的暗算之下,哪里活的到今天?
想到当年自己那般折磨于他,真是悔不当初。
玉玲珑瞥到他一脸愧疚自责的形容,嗤之以鼻:“假惺惺。”
南锦俦不知说什么才好,心中难过至极,他从前认为阿浅盗了自己的九曲玲珑心,一直怀恨在心,誓要杀他雪恨,并夺回心窍,这才甘心,谁知随着往事件件揭开,自己竟欠了他这许多,又岂是一颗九曲玲珑能抵得上的?
他摇头晃脑,竭力抛开这些纷乱的思绪,一瞥眼,见到了杨高峰双目紧阖,安安逸逸的窝在杨巅峰怀中,杨巅峰低眉垂目,正含情脉脉的瞧着他,心中一动,问道:“巅峰,有桩事我奇怪了很久,一直想问你来着,只因涉及你的隐衷,一直难以启齿,今天我忍不住了,非问不可,就不知你肯不肯如实相告。”
他这不问而问,杨巅峰当然也听懂了弦外之音,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上仙想问的是,我与高峰并非孪生兄弟,却为何相貌一样。”
南锦俦道:“正是。”看来杨巅峰是准备说了,不禁两眼放光,满怀期待。
青蛇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时也将目光转了过来,有心瞧个热闹。
杨巅峰仰天思量半晌,才道:“我本是天逐国太子,身在帝皇之家,我母亲正是皇后。父皇后宫佳丽三千,日日都在勾心斗角的争宠,母后给贵妃害死。我为替母报仇,从外头学了一身仙法,作法害死了贵妃,父皇大怒,下令将我斩首。高峰是我的贴身侍卫,为保我活命,将我捆了起来,请了一位高人,将他改头换面,把面容换得跟我我一模一样,准备替我去受刑。总算丞相最后找到证据,揭发了贵妃当年谋害母后的种种罪行,又与许多大臣求情,父皇这才息怒,饶了他的性命,但一张脸却变不回来了,一直是现今这个模样。后来天逐国灭,举国皆亡,因我们俩身怀异术,才得幸免于难。我从小便喜爱修行,见复国已然无望,只好带着高峰上八重头求仙问道。”
但他只是将魔兽暂时击退,并未除之。南锦俦孤掌难鸣,更加不是对手了,只好传讯给八重天,请求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