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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善/新美 瓐孍 2652 字 3个月前

他既问起,我免不了要费些唇舌同他娓娓道出一串故事。这一道,又免不了耽搁一些时辰,守门的小弟子已急匆匆来报两轮。

大王菜花尚在消化中,我忙不迭征询意见:“呃,彼时我因了你的缘故才给老匹夫捆在崖顶,承了他一桩恩德,以身相许什么的,纯属无厘头,我亦同他阐明,奈何流水情根深种,我这落花该当何去何从,盼求指点迷津!”

此乃大急,我捧着脸,满怀期待,等他给出解决方案。

良久,半刻钟后,当讯息以雷霆奔走之势传遍山门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有男女老少弟子长老,柴房杂役洒扫奴仆均闻风跟来瞧热闹欢聚殿门一堂时,他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道出一句:“贵客在外头站得累了,掌门大人还是遣人设宴接风洗尘吧。”

我晕了一晕,扶住椅栏总算没倒。

比鸦抬着几车奇珍异宝驾驾临山门之际,乃日上三竿的巳时。我大敞殿门欢迎光临之际,乃碧空如洗的午时。在烈日炎炎下晒了整整一个时辰,唔,瞧不出比鸦这厮竟具这般好耐性,难得。

我在珍馐遍布的宴席上这样将他一夸,想必他定十分受用。

不料。

“阿糗,这娘们兮兮的小白脸可是你私下圈养之宠?啧啧啧,瞧这细皮嫩肉,多半无甚力气,不如为夫这身肌肉来得结实,更有安全感。”比鸦摇着桃花扇一脸嫌恶的端详衾幽,一阵嫉妒吐槽挑衅倒也没什么效果。一向淡定的大王菜花似乎完全不为所动,自顾自的抬盏抿茶。风度不凡,气度更不凡。

“咳咳,比族长远道而来,又遭掌门怠慢了这些时辰,想必也疲了,此茶乃我睡茗山特产,提神解乏最是灵验,就请多喝两盅,老朽在这里替掌门赔个不是。”右手位上的大长老浮屠子拱手发言。

老匹夫对比鸦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降临也颇讶异,他衡量过这趟万里求亲于两家其实兼获诸多利益,虽有心提倡赞同,但他到了这把年纪处于孤家寡人的光棍状态,着实不了解年轻一辈的儿女情长,无法替我做出取舍决定,只得在一旁扮演老奸巨猾的和事佬角色,打哈哈的同时打着官腔圆场,避免没必要的战火。

自开宴起,衾幽便是比鸦第一个针对的目标,原因说来也可笑,只因大王菜花主动占地方,坐了我身旁最近的位子,而他却要远一椅之隔,遂开口便夹枪带棒,含讽衔刺,娘们兮兮的吃着干醋。

大弟子阿旺精明干练,办事利落,且善于审时度势举一反三,在比鸦携着数车奁箱笥媒婆一干人等大张旗鼓来到山门前而我迟不出面时,便晓得今日不易善罢,一顿大餐不可避免,遂在我吩咐之前,便自作主张起手预备了两张桌子,将一堆外人拒在主席之外,这才替我隔绝了媒婆的舌灿莲花与那些外人的参与讨论。

是以,眼前这张桌子上,除两位当事人也就是比鸦与我之余,便只大王菜花,老匹夫两人而已,底下有些资历的长老皆在门外隔墙窥听。

衾幽是第一位抢到位置的,以他道侣客卿的身份,实在不应牵扯进这淌浑水,老匹夫一开始也打算赶人,但被我不着边际的遏止了。

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桩很可怕的事实,那便是整张桌子上,大王菜花是唯一得到我默许共桌的一人。其余两位,多与他俩同待一刻也是煎熬,只恨不得变一把铁锹凿个地洞钻进去万事大吉。

生平首次尝到了如坐针毡的最高境界,我发自肺腑的同情了拟这个词的主人一番。

我红着腮帮子含赧带羞,正怯得厉害,比鸦的声音雪中送炭般打破了宁静压抑的氛围:“长老客气,想必阿糗也是借此试我诚意笃否,她是在测试考研我,却又算得什么怠慢。唔,好茶。”说着一脸享受的抿了两口杯中水。

呃,我实在不晓得该如何接腔,从他一派赤诚的言辞中,我听得一蒙一愣的,说不准他那句是自我安慰呢,还是我这朵刚开花的铁树在他心目中是这般厚道的形象。诚然,我给他吃了半天闭门羹的原因着实与他那番揣测八竿子打不着任何关系。不过他既自圆其说,我也不好特意纠正。

不纠正声明的后果就是,他将自我安慰误会成了理所应当,如此间接证明了我对他上门提亲的热衷,他便颇以得了我芳心为喜,脸上神情一改怼烎衾幽时的傲慢,谦谦有礼起来,无视了大王菜花,朝我满面春风的笑:“不知聘礼阿糗可有过目,尚可聊表心意与否?”

绕了个小圈子,话题终于还是时来运转,九曲十八弯颇艰难的扯回到我身上,忙正襟危坐:“很好,物质极度奢华,均是稀世奇珍,件件价值连城,堪称绝伦,我很是欢喜。”字字属实,句句由衷。

他既问起,我免不了要费些唇舌同他娓娓道出一串故事。这一道,又免不了耽搁一些时辰,守门的小弟子已急匆匆来报两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