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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善/新美 瓐孍 2621 字 3个月前

额,这话委实牵强了些,之所以有这场赛约,归根结底,只是想全两家面子,至于胜败,也均板上钉钉,我是不允许他赢的,即便真赢了,也要想法子推了这门亲。何况,我与衾幽早已扯上剪不断理还乱的错综关系,他也没有要走的打算,演一演戏又有何妨?只不过,这都是我有欠考虑,没设身处地顾及顾及鸡奴的感受,此番伤了他心,瞧来伤得颇为厉害。

但伤也伤了,便继续伤吧。

残忍冷血如我,当真该多驾临凡尘俗世,观几场牛郎织女等经典戏曲,以窥情为何物。因修炼天赋与生俱来便极其优秀,上代掌门倾尽心血栽培,将我培育成他唯一的接班继承人,是故这沧海桑田三千年以来,我一直无暇觅个看得过去的俏郎君佳公子谈谈情说说爱。

哀戚无果,比鸦止了哭腔,继续针对衾幽:“塞试尚且有悬无果,公子还是切莫兴奋得忒早,否则站得越高跌得愈加惨痛。你需知道,阿糗乃睡茗山掌门,放眼修仙界亦有一席之地,而你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浪子,你与她这辈子只能做道侣,至于婚姻嘛,非同一寰宇之人,自无缔结之理。再则,你晓得外头堆砌的聘礼具备怎样的价值吗,那是你殚精竭虑打拼千百年亦攒不足的财富。她将来飞升,你有能力与她渡劫么?哦不,你有本事自食其力已算大才了。”

侃侃而谈了半天,最后他归纳道:“现实骨感,苍穹泥壤的差别,便是永远无法摆渡的距离。”

一针见血,匕首投枪,实话伤人呐。

岂料大王菜花气量大度,既未半分愠怒亦无寸许惭愧,只是面不改色敛了笑意,郑重其事的问我:“你想要何物?”

他脸上是罕见的凝重严谨,隐约有二长老老顽固的影子,我在心里掂了一回,男人之间的互怼除了强词夺理以外,绝大多数是实话,且还是言出必践的君子千金一诺。

自同他相识以来,我一直被动当他任由宰割拿捏的冤大头,灵石奇珍赔了不少,却从未在他身上捞到一分半毫的油水,眼下是狠狠敲他一笔的好机会,得重视。

可遇不可求,难买啊!

但要向他讨个什么物件却颇伤脑筋,我抓耳挠腮,还没挠出个所以然来,那厢大王菜花在比鸦嗤嗤冷笑的吭哧声中打断我的遐思,信誓旦旦的保证:“无须抉择,天下好东西数不胜数,挑起来太过为难,不若我便将这区区天下赠予你做聘礼,喜爱何物任拣便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那区区天下四字却着实分量太重,重到我仿佛透过椽梁瞅见云顶夜幕中可爱俏皮的星星在朝我一闪一闪眨眼睛,被压花眼了

他话音方落,旁边鸡奴竟已无力抬杠,扶额喟叹了一句:“阆苑仙葩!”便不再多言。

生平第一次,我对他的吐槽持赞同拥护意见。

为了确定他不是酒喝多了语无伦次,我扳住他肩头摇了摇,另一只手却竖起了大拇指:“天下哪有区区一说?不过今日从你嘴巴里吐出来倒是令我长了见识,有气魄,有胆量,敢放飞自我,值得表彰。”竖起的大拇指一收,我说:“不过,你该醒醒啦,照你这样申,稍后便要怼输了。”贻笑大方一词,我哽在了喉咙里

他依然满目宏图,倨傲一狂:“前无古人或许是真,但今日我便将这十六字拟了出来:区区天下,何足道哉?大地苍茫,手到擒来!”

他满面不可一世的形容,仿佛那区区天下已然到手。骄傲猖獗如斯,我原意效仿鸡奴挖苦两句,以免任由他如此再接再厉,片刻后懑个一败涂地,但想到鸭子死了嘴壳子还是耐敲的,也不一定就输了,于是堆起笑容违心鼓励:“哈哈,有志者事竟成,本座看好你。”

大约是听出我这两句鞭策吹得言不由衷,大王菜花脸色并未因得了鼓励而略显平和,反而戾气爆增,噗噗噗的节节攀升。

“擒获天下尚需些时日周折,但要擒拿小小一人,那可不费吹灰之力。”说着目光朝鸡奴桀桀一望:“比族长,在下不才,要得罪得罪。”

唔,沸腾了,炸毛了。

我蹬着足正预备给他们挪地方,以免战场太窄施展不开。但我这厢地方还没挪出多少,就听见大王菜花的声音冷冽再寒:“勉强接得我半招,堪堪抵挡了须臾,实属不易,勇气可嘉。”

定睛一看,只见大王菜花独臂戟张,掐住鸡奴脖颈提了起来,正发出得意的笑。

额,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碾压性秒杀?因忙着给他们搬桌子挪地方,成功错过了对阵过程,却不晓得一向大言不惭的鸡奴竟果真应了他那个绰号,这般弱鸡。如此不堪一击,瞧来这些年没什么长进啊。

额,这话委实牵强了些,之所以有这场赛约,归根结底,只是想全两家面子,至于胜败,也均板上钉钉,我是不允许他赢的,即便真赢了,也要想法子推了这门亲。何况,我与衾幽早已扯上剪不断理还乱的错综关系,他也没有要走的打算,演一演戏又有何妨?只不过,这都是我有欠考虑,没设身处地顾及顾及鸡奴的感受,此番伤了他心,瞧来伤得颇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