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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善/新美 瓐孍 2652 字 3个月前

“你适才也听见,我若不杀他,他便要恃众灭我?难不成你要我坐以待毙么?”他脸上浮现出受害者与被逼者的无奈与无辜。

“总而言之,你的所作所为逾越了我能包容的极限。你已不是衾幽,还是走吧。”他说的貌似是实情,但道不同不相为伍。

他剑眉略蹙:“阿糗你说什么呢,我怎地不是衾幽了?”拎起的眉倏忽一松,恍然道:“嗯,身份转变太突然,你一时无法接受,我懂得。”

我正待否定他的自作聪明,他却扫了一眼周遭群敌的对峙与虎视眈眈,继而收回目光,怙恶爆棚:“好吧,既然阿糗发了言,我也不好拂了她面子,今日权且罢休。”

见他满身澎湃的杀气已敛,我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心里的惆怅与忧虑还没窜上心坎儿,我便给衾幽封了肩贞穴,一阵麻痹之后,我彻底动弹不得,一头栽进了衾幽怀中。

他朝一堆部属夂箢敕令:“裁撤回宫。”语毕,无视诸仙门首领的异样神色,飞身腾上早已备妥的代步撵兽之背,当先开道,向东而行。这撵兽风驰电掣,瞬息间便飞出睡茗山峰脉范围。

尝试冲了数次被封穴位,徒劳无果,我开始惶恐起来。

这厮杀人如麻,不晓得我次番羊入虎口还能盼归期否。沉默中,黑夜里的天穹如漆刷炭般,暗无天日,星月皆没,唯衾幽盛装上挂坠的饰品发出莹润微弱的光芒,如风中曳烛。

一想到自己身边竟蛰伏了一头瘟神恶煞,且隐藏了这么久,胸腔便涌上一阵阵毛骨悚然。

耳畔,是他与麾下部属久别重逢的互诉衷肠,七嘴八舌众说纷纭。衾幽并未忌讳,我尽收耳低一览无余。

首先是他属下的一阵热泪盈眶,咨询他这些年身在哪方,为何失踪,何以未曾联络今夜才姗姗传召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而衾幽便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五百年前荆月戾宫发生一场权谋叛变,他失防受挫,虽然负隅顽抗灭了一波逆贼,却因不明反叛党首究竟是谁,是否已给自己一波所灭。遂以金蝉脱壳之计逃出生天后,并未立即泄露行踪,也没立刻呼心腹援手,而是打算待伤患痊愈再明察暗访。岂料蛟龙失水,虎落平阳被,重伤之余给旮旯老道捉了去丢进酒坛子。

期间,他虽底下有亲信可用,但因受困酒坛身不由己之故,无法求救,这一关便是五百年。

蒙我所救后,他需要恢复修为,于是忍辱负重,潜伏在我身边,伺机谋取灵石以求早日康复。而比鸦的到来,恰逢他修为复原,传召心腹东山再起。

衾幽突然肃穆一问:“如今荆月戾宫内可立了新君?”

老妖麻葵恭敬一答:“回禀君上,莲花御座自君上遇难便空置至今。”

“难道当年沸那一把元神已将逆贼尽数歼灭?”衾幽讶异,若是如此,彼时他何需大费周章,保了性命还瞒天过海逃出宫去。

麻葵支支吾吾的瞅了我一眼,显出为难之色。

嗬,犯禁忌了。

他们接下来要谈论的话题乃秘辛,事关重大,遂不可告人。我以为衾幽会选择用神识传音之发进行商酌,不料他竟莫名其妙垂首问我:“你想听吗?”

额,我受宠若惊。

我当然迫不及待的想听,但按理而论,这个时刻应当置身事外。一般此类机密,旁人知道得越少越好,毕竟好奇心害死猫这个哲理我深有体会。但蓦地思及,他打道回府顺走我的目的何在?多半是因复出讯息散播开去,他要应付宫中内乱,外有仙门强敌窥伺,若两方同时发难,他一心二用,顾此失彼,保不准还没起始卷土便又如当年那般埋没沙丘,岂非抱憾终身,弥天冤枉?

如此一推,他绑架我的原因就显而易见了。他之所以不想麻烦的掳掠我,当然是要勒起来做人质,若那群掌门吃饱了撑的回去召集人马,大举进攻而他又自顾不暇之际,便可将我推上台面做肉票,拿刀往我脖子上一驾,振振有词的威胁“赶紧退兵,否则你们修仙界便要失去一位掌门”!掌门们投鼠忌器,只得被他牵着鼻子,乖乖就犯退兵。

不过,这条策略虽俗气卑劣底下了些,倒也实用,只是这个人质抓得不甚睿智,以我的地位,在睡茗山中确实身价不菲,可要放在偌大的修仙界中就未免欠缺分量。

一想到自己尚具利用价值,性命得了保障,便放心大胆起来,头一昂胸一挺,正要答想听,忽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昂起来的头立即耷拉下去,反问他:“我说想听,你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都如实相告吗?”

他脸上的冷冽与狠厉早已散得无影无踪,点头中莞尔一笑:“那是必然,你想问什么,我一一解答。”

“你适才也听见,我若不杀他,他便要恃众灭我?难不成你要我坐以待毙么?”他脸上浮现出受害者与被逼者的无奈与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