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试探,烁毓的言谈举止中虽有微词,但亦不足证明什么,接下来需要想法子接触接触墓弃,以探端倪。只需查清当年发动叛乱的主谋,我便可阐明身份,联合对方相助,保不定便推了衾幽,出宫回山指日可待。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同仇敌忾,只需要坦诚,对方自会助我一臂之力。
阿汐要照料吉野,特地同我汇报休沐,革了一日假,今夜便留在了绯尊府。殿中其他宫女同我的关系不太亲近,遂辞了她们的侍奉,自己洗漱安寝。
刚熄了灯爬上软榻,还没拉过被褥,房中烛火复又噗的一声亮了起来。
我骇了一跳,回转身来,衾幽如鬼似魅般正一动不动的立于身后。他瞅了眼沙钟,问道:“今日时辰尚早,怎地这么快便歇息了?”
“无所事事,不睡难道坐在桌子前绣花枕头吗?”历经这段时日的顺应改善,我已能将他当做曾经的大王菜花面对,自主忽视他真实身份与嗜血,残暴,视人命如草芥的脾性,若无其事的同他谈论交流。
见我打算从榻上溜下来,他阻止我:“嗯,那你靠里一些,给我挪些位置出来,咱们先聊上一聊。”
“我今日去了绯尊主府上,替吉野诊治,吃了顿饭喝了两盅酒。”
他与我并肩而眠,哑然失笑:“同我讲这些作甚,我并非要你汇报行程。”
冰冷的气息分明清冽,被衾褥承载传递到我肩颈,拔凉拔凉。
这是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寒意丝丝缕缕,经久不衰,良久不散,即便包裹在暖煦如曦的貂绒皮袍,依然无法融化。冷到骨子里的人,怎能企图他向往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