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一连串明显虚伪的评头论足成功勾起他翘唇一笑,啼笑皆非的摇头:“唉,你呀,横挑鼻子竖挑眼,难伺候也难将就。”
想以一句“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只怕更难伺候”的讥讽驳回去,但话到嘴边到底咽下腹中,缄默。
气氛霎时尴下来,他忽然意味深长起来:“想不想当王后?”
还没待我琢磨出此言包涵了几个意思,他已继续:“你如今只是嫔妃,后位空置了这么多年,也该填充一位王后母仪荆月。贞淑贤惠的名媛闺秀无甚新意,我瞧你来历秉性皆为独特,勉强凑合我臆想中与众不同的性质。”
我瞠目结舌,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大约他自以为是的觉着我过激的反应除了惊喜之余还有掩藏的忧虑,于是宽慰道:“咱们魔域的封后制册无甚规矩,但凭君上之喜,旁人未可置喙,只需咱俩愿打愿挨,一切都不是问题,权且交由我来筹办便了。”
第18章 第十七章出逃
午夜子时,月黑风高,万籁俱寂。
荆月戾宫乃天子脚下,作为魔域最为繁华昌盛的都城,即便是三更半夜,鳞次栉比的琼楼玉宇中依然散发出零零碎碎的灯光,映照在东城门青石板铺就的巷口小径上,隐约能瞧见角落中两道蹑手蹑脚的人影,正鬼鬼祟祟一步一警惕小心翼翼的摸黑前行。
两道人影中,居后的是我,而身前位那高大魁梧的男人,则是赤尊墓弃。
那晚衾幽突如其来便问我是否愿所他王后,他这样问,为了迎合,为了不让他失望,我掷地有声的道了声愿意。他得了想要的答案,便心满意足安安静静在就寝。
而我却因此辗转反侧睡意全无了,一整晚都在猜测他这番话到底是何用意。直至黎明破晓东方天穹泛起鱼肚白,我才找到一个理由将自己搪塞了过去。
我想,他定是忧心日后人魔大战时拿我做人质的卑劣手段终究败露,遂给我个安排个身份,将来真到了那一天,他将刀剑横架在我脖子上面对天下群魔时,便可说:“阿糗虽是水明山掌门,但亦是荆月戾宫唯一的王后,为家国荣辱存亡牺牲,实属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是以,我更坚定了早日溜之大吉的念头。
而要想成功安全逃离,我需要当年的宫乱主谋的帮助。否则我单枪匹马,孤立无援,想要从犹如铜墙铁壁似的包围圈子,重重叠叠的结界守卒眼皮子底下成功逃匿,毫无机会。
根据阿汐与吉野提供的线索,当年的谋杀案件中有一批幸存者苟活至今,均是荆月戾宫掌控一定权力的有势之士,地位职位皆不低。为了从他们口中逼供出墓后主使的真面目,这批人皆被囚禁在暗牢之中,时至今日尚且未死。只是这些人嘴硬得很,且对那主谋忠心耿耿,宁受千刀万剐之痛,亦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这妖魔道千奇百怪的法术应有尽有,类似竭诚咒的法诀也有不少,但这批人身居权位,宫中诸般秘法均有涉猎,晓得各项术法的破绽弊端,即便手脚受缚,亦可轻而易举进行破解,是以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仍能把住口风。
但魔域术法他们熟懂,道家心法却一窍不通。我欲从这条思路脉络着手顺藤摸瓜,比之如无头苍蝇般盲目捉象可要方便快捷许多。
我问阿汐:“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暗牢而不被旁人察觉?”
阿汐是性情中人,对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的观念看得极中,我令她心上人吉野起死回生,她便奉献我绝对的忠诚,以聊表偿答。何况我只欲离开戾宫,我并不属于这个地方,所以不该长时间待下去。这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犯上作乱之举。在我一五一十说明身份来历后,她决定冒险相助,告知我案牢的所在她清楚,但要悄无声息潜入狱中,非取来君上特质令牌不可。
自我假意答允下嫁与他那日起,之后他便日日光临挽枫殿就寝,无一日缺席。
我对此表示疑惑,不过是在酝酿阴谋,他不至于如此兴致勃勃,再说他难道不惧我居心叵测,趁他熟睡不备时一刀结果了他性命?
后来我才晓得,修为到了他那个境界,只需保持巅峰状态,即便处于不省人事的沉睡中,周身亦有结界相护,一旦危机靠近,立即警醒,故而他才有恃无恐。
杀他是难如登天,但要从他衣兜里盗出通行令牌便轻而易举了。
阿汐见过那令牌模样,提前觅了能工巧匠打造了一枚仿制赝品,我便以之与真货偷梁换柱掉了包,以免衾幽过早察觉。
拿到令牌,我水到渠成的进了案牢,先将其中一名囚徒一棍子敲晕,竭诚咒一下,立即得了答案。忧恐讯息有误,又试了试另外几名监犯,获取的讯息如出一辙。
这番一连串明显虚伪的评头论足成功勾起他翘唇一笑,啼笑皆非的摇头:“唉,你呀,横挑鼻子竖挑眼,难伺候也难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