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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善/新美 瓐孍 2690 字 3个月前

这几人背后的寄主,竟是赤尊主墓弃,因憧憬平静安逸,风调雨顺的生活,遂厌憎血腥杀伐,恼怒衾幽残暴凶悍,杀人如麻的脾性,遂才有了叛变弑君一役。

人生何处无伏笔,志同道合是惊喜。

回了挽枫殿,我直接命阿汐去邀墓弃串门。

四尊中,两人对君上肝脑涂地,两人淡泊名利,均对那象征着至高无上荣耀的君位无甚概念,也难怪在视权柄如命的衾幽眼里,找不到当初反他之人的真凶。在他看来,背叛他的人,动机无非便是觊觎他臀下宝座。

真讽刺啊真讽刺。

“我是水明山掌门,受衾幽掳掠拐来,我对他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是朋友。”与志同道合之人交流,直截了当才最显诚意。

他呆愣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反应过来我话中的内涵,还要狡辩伪饰:“微臣不知娘娘所言何意?”

将那枚通行令牌往他面前哐当一丢,我说:“你明白了么?”

“不知娘娘唤微臣拜谒意欲何为?”他总算明白了,不再啰嗦,眼睛里盛上警惕。

“不用慌张,我只是想烦劳尊主忙里偷闲帮个小忙,助我安然无恙逃匿出宫。”

他权衡再三,大约是想到我没将实情抖上衾幽的折衣殿去,足以表明是友非敌,何况把柄在我手中,只得答允我的要求。

于是,在他绸缪计较了几日过后,趁着衾幽忙于筹备封后大典的诸般工序无暇旁顾时,我们便在今日伏夜潜逃。

这荆月戾宫委实忒也富庶,楼宇殿堂不计其数,且到处都是守卫结界,一不留神便无所遁形,辛得墓弃亲自护送,他了解士卒站岗作息以及调遣的规律,又提前支开了无数披金吾,这才侥幸越至宫墙。

宫中禁制遍布,稍不注意撞了上去立时便要东窗事发。总算墓弃这厮在宫中摸爬滚打了许多年,对地势布局了如指掌,这才蒙上天眷顾,历经几番艰险,终于避开重重把守道道关隘,闪身出得了宫墙,降在乔木林中。

“糗掌门且往东行,自有领路小妖于十里外相候。”墓弃一指左手边枝叶茂密掩映下的林岔小径,神色颇为严谨:“掌门此行万事小心,且莫再遇凶险。这一去保不准便再无相见之日,那令牌……”

“你要杀人灭口还是越狱救人?”我取出沉甸甸一枚牌子掂在掌心,没立即便交于他。

“我平生素喜闲云野鹤的散漫生活,从未徒造杀业,掌门你多虑了,我会将他们安全救出并安排后路,远走高飞。”

关于这一点,我是信任他的,阿汐与吉野供给的线索中他的性情便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无比厌憎宫廷权谋中的屠戮,暴戾与血腥。是故任职这么多年,他练得一身好本领,却从未现身疆场,多年前人魔大战中也不曾有过他的身影。魔域天下广袤无垠,真正身无绯闻者,不过只他一人。

“烁毓亦参与过当年的弑君一役吧。”此乃互通,并非提问。这一节,在我知晓他便是当年主谋时便揣摩而出,性情如此相似,怎地不善以利用?观念信仰大同小异,不可能是泛泛交情,何况那日的探访烁毓便因醉酒说漏了一分,他忧的,便是有朝一日原形毕露,图穷匕见。

“倒也难为你们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君上没弑成,反而惹火上身,累得一桩性命之虞。”他讶异中,我将令牌递了过去。

讶够了异够了,他伸手欲接令牌,目光中露出坚定:“若非君上执着于权柄,不顾念我魔域百万妖士之命,这乱臣贼子之名,又从何而来。第一次虽然失败,但青山不改,只要一日未露出马脚,我便还能再弑第二次,总要解了众妖水深火热之祸……”

“嗯,不错,有志气,有胆魄,敢作敢为。只可惜你俩有勇无谋,少了些脑子,多了些匹夫。理想倒也很有盼头,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手中令牌蓦地消失,衾幽冷冽清寒的声音此刻多了一缕不屑的讥讽,以及无可披靡的威严。前方,墓弃身后赫然多了两人。

右首衾幽,左首烁毓。

我与墓弃面面相觑,眼中均是惊骇,他竟将烁毓五花大绑困缚而来!

我暗呼糟糕,此番情景,多半他亦将前因后果了然于胸,眼下兴师问罪来了。

哦不,杀人泄愤!

“衾幽?好,既给你窃听了去,我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便除了你替我魔域万妖法灭一场生灵涂炭之祸!”墓弃激动中拔出法器,千钧一发。

没理睬他的叫嚣宣战,衾幽收了令牌,双眸如失逆鳞般直勾勾盯着我,有失望与愤怒在眼中盘旋交织:“阿糗,你不是要做我唯一的王后吗?万事俱备,你却同旁的男人跑了,难不成你打算出尔反尔?耍我呢你?你怎可这样?你当我是什么?”

这几人背后的寄主,竟是赤尊主墓弃,因憧憬平静安逸,风调雨顺的生活,遂厌憎血腥杀伐,恼怒衾幽残暴凶悍,杀人如麻的脾性,遂才有了叛变弑君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