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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善/新美 瓐孍 2682 字 3个月前

他一字一句的质问,从字面意思来瞧,貌似我失信在前,颇为理亏。是以我无言可答,垂头抿唇不语。心里却不以为然,虚伪演叼啊虚伪演叼,厚颜无耻啊厚颜无耻。谁耍谁来着?拿我挟为人质软禁倒也罢了,偏生折腾出这许多幺蛾子。果然强凶霸道。难怪部署宁愿倒戈反叛也不尝试规劝,无可救药了已然。

我观他此刻无耻之尤的程度,已臻天下无出其右的最高境界,高处不胜寒。

不过我还是纳闷,出逃之前一切后续都准备妥当,况且他不是在监督打造凤冠么?何以发觉并觅到路径追了上来?

到底没能憋住,我问他:“我不是将阿汐变作我的模样待在殿中混额……混淆视听吗?你怎晓得我逃跑了?”

他没搭理我的问题,继续脉脉含情的唠唠叨叨:“阿糗,你如此不告而别,你可曾留念过我,可曾因我而徘徊犹豫,踟蹰过?”

临走时巴不得生了翅膀远走高飞,委实没什么留念,至于现在倒真如他所言,开始踟蹰了,犹豫着该怎样回答他这个问题,才能息他怒气。我不禁困惑,眼下这个情况他不立即处决叛徒,反而絮絮扰扰揪着我说些无关紧要的,他这是自负到目空一切吗?压根儿不将墓烁二人殊死反搏放在眼里?

却听嘭的一声,烁毓突然挣脱桎梏,捆在他身上的绑缚寸寸断裂,跟着铮铮两响,已抽了法器在手,两柄青光锃锃的寒剑,左右手各持一把,威风凛凛。他面上露出憎恶之色,悍不畏死:“也不晓得你走了什么狗屎运竟没死成,却也无关紧要,无非要劳本尊动动手,再杀你一次便了。”

衾幽无视他的神情,依然直愣愣瞅着我,宛如要从我眼睛中看出什么物事来,口中之言却冷冽如冰:“你们未免忒也小瞧本王,你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天衣无缝?呵呵,那日本王一回宫已晓得这出好戏便是你俩操控的杰作,体谅导演不易,也懒得杀了。如今看来,彼时的心慈手软却是在养虎遗患。”摩挲着手指一顿,复又续道:“不过呢,要拼命是不可能的了。严谨如本王,岂能无所绸缪,你俩且瞧瞧丹田气海是何等模样。”

我也跟着去瞟烁毓墓弃的小腹,这一瞧不打紧,却吓得花容失色。

只见他俩丹田气海之处黑气涌现,竟有无数虱虫密密麻麻扑棱着翅膀飞将出来,似在吞噬体内生计血肉。

“歃羿毒蛊!”二人脸色瞬间惨白,五官霎时抽搐起来。那惊骇的形容比我尤胜数倍,战栗中异口同声道:“你何时在我身上种下毒蛊?”

“不过十来天罢了,你俩且放宽心,安安稳稳的去。”衾幽轻描淡写一个响指,就听两道闷响,烁毓与墓弃两人连一声惨嚎都没来得及呼出便在我眼中活生生炸成两团血雾,爆裂开来,残肢碎体四溅翻飞,死于非命。

“不要!”我的尖叫惊天动地,却无法挽留两道鲜活的生命。

闭了闭眼,我背转过身,不敢再看那两团飘散在空中洋洋洒洒的殷红血雾。

衾幽弹指间连毙二人,一脸若无其事,过来携了我手:“你若想回山门,待封后大典一过,昭告了五湖四海,我与你一同回去。现在三更半夜的,阴霾寒凉,先回宫休息好吗?唉,今天若非我忙里偷闲去挽枫殿看你……”

第19章 第十八章风雨

地寅七十九忆六万二千八百三十五年谷雨,糗氏攸德,深得君意,庄册赐封为后,内治两百诸嫔,外兴荆月宗室,辅君,佐君,伴君,昌法,盛度,慧贤,智本,万魔顶礼膜拜,五湖天下母仪。

一页圣旨,我身价翻倍,荣升为后,钦此。

自那夜潜逃隐匿被衾幽追捕,我因自忖修为不如而放弃顽抗,跟他回到宫中。

就寝中,他忽然问我:“阿糗,我一腔钟情满心旖旎,你可否能晤,可否明白?我不求你拿出与我等价平衡的心意来回报,只盼你给予浅尝辄止般一点点心仪,可否?”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婉转含蓄的言辞文质彬彬的同我交涉,亦是他首次扬款曲诉衷肠。

我是讶异的,从前,他轻佻虚浮的与我骂俏,我以为那只是他寄人篱下时的谎言,我以为自古君王皆薄幸,他不过是独专红粉,胭脂声色。情爱之谛,不过是荒诞的玩物。

而今夜,明明该因我逃跑而怒发冲冠的他却在共枕中缠绵悱恻。

我明白吗?能晤吗?

这亦是第一次我扪心自问,彼时彼刻,他怀揣着目的死皮赖脸混迹睡茗山,而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开始接受他的存在,我想,我能在他身上谋取利益,能提升灵力增强修为,最后我想我们有了夫妻之实,即便做一对有实无名的真夫妻也未尝不可,却从未想过我们之间是否存在着风花雪月中的缱绻情爱。

他一字一句的质问,从字面意思来瞧,貌似我失信在前,颇为理亏。是以我无言可答,垂头抿唇不语。心里却不以为然,虚伪演叼啊虚伪演叼,厚颜无耻啊厚颜无耻。谁耍谁来着?拿我挟为人质软禁倒也罢了,偏生折腾出这许多幺蛾子。果然强凶霸道。难怪部署宁愿倒戈反叛也不尝试规劝,无可救药了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