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嘴唇一弯:“没想到你也长大了。”
系统洋洋得意,正当它打算继续吹嘘,却见晏灼手里提着几个血肉模糊圆溜溜的东西走过来,它吓得把脑袋重新缩回后台。
御医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是近距离看到晏灼手里提着的肉团还是吓得寒毛直竖,更别提坐在轮椅上的秦良齐。
他还没从容怀竟然帮晏灼挡剑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晏灼随手正好把那几个肉团扔在他脚边,一股寒意登时窜上脑门儿,他吓得头皮炸裂,恨不得当场就从轮椅上跳起来。
晏灼看都没往他那看,只拿血红的眼珠盯着御医问:“陛下如何?”
御医帮容怀拔剑,止血,又上了十余种名贵膏药,忙得一头热汗,在晏灼注视下,浑身上下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忍不住膝盖一弯,跪在地上:“陛下心脉中剑,危在旦夕,臣已竭尽所能……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挺过这一关。”
晏灼身体晃了一晃。
把希望寄托于吉人自有天相,多么飘渺无望的一句话。
容怀失血过多,全凭意志力强撑着等到他来,眼皮疲惫地半阖,感觉到晏灼小心翼翼将他拢到怀里,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晏灼的胸口:“放心,我不会有事……”
晏灼将他纤细冰凉的手掌捂在心脏处:“我相信你。”
从今往后,你说什么我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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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怀昏迷了近一周,那一剑切断了他半个心脉,如果再偏离一寸,他的心脏就会被当场贯穿,在如此大的肢体创伤面前,就算他有再强大的精神力,一时也无法醒过来。
整个御医院都常住在未央宫,晏灼时不时就让他们过来检查身体,查看状况,他怔怔地望着床榻上的人:“陛下方才……手指是不是动了?”
“陛下没动,将军怕是又出现幻觉了。”御医们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相同的话,听见他们否定的回答,晏灼脸色愈发冷沉,压迫积聚在偌大内殿,仿佛里面游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御医们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现在的皇宫,晏灼一手遮天。
陛下身负重伤,生死不明,满朝文武人心浮动,人心惶惶,他们当时都在现场,亲眼看到容怀被贯穿胸膛,鲜血染满整个身体的模样,见陛下一周都未曾醒来,大多数人都猜测他再也醒不过来,有些动了小心思的人开始忍不住拉帮结派,抢着站队,都想着再扶持一个宗室弟子上位,自己也就有了从龙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