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应诺,之前那列宫婢便低头退出去,取代而之的是一列捧着琳琅满目早膳的宫婢,她们将手里的玉碟一一放置在桌上,揭开盅盖后,可见玲珑有致,精美小巧的糕点。
糕点是刚做出来的,还冒着徐徐热气。
容怀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晏灼,却无意间瞥见晏灼指骨上一闪而过的红痕,“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陛下不记得了?”晏灼发出低笑。
容怀听见他反问,脑海里面飞快闪过一幕,他意识近乎湮没,双眼失神地睁着,晏灼还中途停下来捏着他的颈项,让他呼喊自己的名字,容怀被折腾得不堪忍受,眼泪几乎都要被逼了出来,干脆在晏灼的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
见他玉白的脸颊一抹红晕,不自在地瞥开视线,晏灼嘴角勾起:“看来陛下是记起来了。”
“往后不许再那么……”容怀话刚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晏灼竟低头在手指上的齿痕舔了一口,容怀眼瞳微微颤动,就连玉白的耳尖都红了通透。
晏灼勾起嘴角,沉声低语道:“上面还有陛下的气息。”
容怀撇开头,根本不想理他。
出宫的时候不过巳时,昼市已开,京城人来人往,街上百姓无数,比肩接踵,茶楼酒庄客栈鳞次栉比,透过车帘能够清晰的听见外面小贩呦喝声,小儿笑闹声,热闹非凡。
从皇宫到将军府要横跨半个京城,容怀坐在车銮里,手肘支在窗棂上眺望曲折蜿蜒的京城长街,起初出宫这条路还算通畅无阻,街头上来往的都是行人,见到马车都会及时避让。
街头一群小孩嬉笑打闹,追逐着一颗蹴鞠从巷口里面钻出来,差点撞到车銮,小孩们身上裹着粗糙的布衣,不过五六岁年纪,却也知道这样的车銮座驾只有贵人才能享用,也吓得在原地瑟瑟发抖。就连侍卫长都吓了一跳,正准备开口斥责,容怀道:“把球还给他们便是,不必呵斥。”
侍卫长立即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把蹴鞠还给这群小孩:“下回当心着点。”
小孩们没有想到被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都听到了从车銮里传出来的声音轻柔温和,悦耳动听得过分,圆亮的眼睛蓦然微微睁大,一个个白嫩的脸上浮起绯红,都有些不知所措,眼里藏着一抹害羞。
晏灼也看到了这群小崽子们的表情,戏谑地勾起嘴角:“陛下真是宅心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