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成亲那日前,姨妈将他父母留下的房子据为己有,连他小心藏着的房契也给拿走。
这是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
成亲之日,寥寥无几的鞭炮声响起,他被关在小房子里。当时正是深秋,他穿着薄衣,冷得动弹不得。
外边交谈声透过厚厚的墙壁从外传了进来。
“还真是奇事,这样子的男子也能嫁的出去,连话都说不了,娶他的那位,怕是不久就要厌弃了吧?”
姨父的声音有些模糊:“你管他,能嫁出去就不错了。不像我儿子,生得那般好看,定是能寻一门好亲事。”
另一个柔柔的男声说道:“刘秀,你这般也有些不好了,再怎么说你们一家当年也是承了云景父母恩情的,可如今……”
“承恩情?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当初找他们要点银子,不还是拒绝我们了?”
“可在这之前,他们接济你不少……”
“若真有这么好心,为何又拒绝了?他们可知我们家当时有多难!”
“那还不是你家妻主经营不善……”
“给我滚出去,立刻,往日也不要再来往了!”刘秀气急败坏的怒吼道,“你明白什么,他们本就该帮我!这是他们应该的!”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他怯怯的往门口望去。
姨妈拿着老旧的红衣扔在他的身上:“这房子是你父母欠我的。我对你也是不差的,你这寒碜样子不还是给你寻了门亲事,去了那地儿就别想着回来了!”
他缓缓地伸出手,抚上那红衣,粗糙的质感扎得他手疼。
这就是娘亲曾与他说过的男子出嫁时所穿的衣服么?
艳丽的红色,是他未曾穿过的衣裳,也是他这一辈子只会穿一次的衣裳。
“我都知晓了,你以后不要怕他们。”迟关暮一向嘴笨,也不会说话,感受到他情绪的低落,便也只能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云景被她这话拉回了思绪,他慢慢的点了点头,却又觉得这样不够,想在妻主的掌心写些什么,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