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等江还,这小子背后肯定有事,估计只有在医院才能问得出来,哥,你要回去审郑远峰的话,那谢霖……”
“我有数。”谢霖说完,在等护士过来给他拔针的空隙里乖巧坐在床沿,掏出手机想了想,一时没想好该打给谁。
应呈于是轻笑了一声,提醒了一句:“叫陆薇薇吧,那姑娘走武力路线的,秦一乐等会留给我,我有事找他。”
谢霖心照不宣,打给了陆薇薇,让她开车来医院接。
陈强和黄志远气得咬牙切齿,奈何这几个小辈全是打不死的奥特曼附体,压根听不进去,就这么片刻功夫,进门的时候还躺尸躺得四肢僵硬,这会倒是已经个个生龙活虎,不过说话还得扯着嗓子喊——
毕竟还有一只耳朵是聋的。
19、沉默
折腾了一天,等应呈终于能够静下心来,才惊觉原来医院的窗玻璃外已经是一片漆黑,走廊上的中央空调吹得他直起鸡皮疙瘩,反而能让他保持着清醒。
谢霖已经叫陆薇薇开了公车来接走了,叶青舟厚着脸皮,连领导的车都敢蹭,陈强堂堂市局一把手,沦落到给自己的亲亲小徒弟当司机,这会可能正在回市局的路上,只要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就能猜到今晚估计又是市局的一个不眠之夜。
网宣那边已经发了声明,只说嫌疑人归案,金都的爆破是拆迁,与本案没有特殊联系,案件正在进一步侦查中,再配合今天飚过拥堵路段时私家车集体鸣笛让路的一幕,让曾几何时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兰城市公安局又一次喜提热搜,刷满了“致敬”和“感动”的视频里还贴心地给特警车里的所有人都打了个码。
不过这一切,都与应呈无关。
他坐在走廊的铁凳子上,紧紧盯着前方的大门,上面贴着“清创室”的字样。
他觉得他的另一只耳朵现在也听不见了,在江还出现以前,他的世界静止,寂静无声,直到那扇大门被人推开,江还仿佛从另一个封闭且深沉的平行时空穿越而来。
啪……
他的世界忽然活过来了。
江还依然是那一身“拖把狗”的造型,撩起来露出腰腹伤口的衣服还没放下,贴着很大一块明晃晃的纱布,有棕黄色的药水和血混合在一起,渗了出来,没打麻药的缝合过程疼得他嘴唇发颤,脸色白的像是被墙刷刷了一层。
他注意到门神一样端坐在门口的应呈,有些局促地把衣服拉好,然后慢吞吞地挪了过去,站在他面前,低下头沉默了一会,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才憋出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