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如果他跑了就得看看他往哪跑。”
秦一乐本来就是钓鱼来的,根本就没把江还送到房门前,因此不幸错过了亲眼目睹应呈家凌乱惨状的唯一一次机会,陆薇薇更是没想到,她家队长要把江还领进门根本不需要多少勇气,反正——
他家也没比江还当时流浪的那个狗窝干净多少。
“那他有什么动作没有?”
“没有,就下来丢了几次垃圾。我去翻过,就是一些纸箱一类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
“纸箱?”
他点头,一看又有人从单元门里出来,立马按住陆薇薇的脑袋往下一躲,只见江还又抱着一大箱垃圾丢进垃圾箱,然后乖乖走回了单元楼里,目不斜视,一丁点想跑的意思都没有。
江还把所有的纸箱全部拆掉,有些装的是锅碗瓢盆,有些放了健身器材,更多的,放的却是衣物,但似乎,这些箱子自从打包好搬过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他把这些积灰发霉的用具都清洗干净,擦干了以后放进厨房,把丢得满到处都是的鞋一双一双理好,把沙发往前挪了挪,空出一小块区域用来放健身器材,翻出了一块简约风的地毯垫上,把衣物按照颜色从深到浅的顺序挨个挂进衣帽间,见应大队长居然不拘小节到了把香烟盒丢在衣橱里的地步,只能哭笑不得地帮他捡出去丢掉。
再把沙发上堆得像狗窝一样的被褥换下来洗掉晾好,找到遗忘在纸箱里的床单被套换上,把应大队长的狗窝挪进卧室,最后又把惨不忍睹的卫生间一寸一寸刷过去,地板也擦得发亮,做完了这一切,才终于得空坐在沙发上松了口气。
挺累……
给应呈搞卫生,比他流浪都累。
应大队长似乎把他所有的生命都用来破案了,这人的生活既脏又差还乱,过得破罐破摔得过且过,若是把他的职业从他的生命里剥离,那他大概就彻底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但若生而为人不需要吃喝休息,他肯定会把所有所有的时间全部用在破案上。
这个人,根本就不会生活,他仅仅只是活着而已。
但……又怎么能怪他在经历过种种痛不欲生之后,终于失去了生活的热情呢?
幸好应母苏月兰是个善于生活的女人,这些家具都是应家以前留下的,即便被应呈封存在纸箱里多年不见天日,再拿出来也依然能用,且风格适配。
他歇了口气,站起身来,撩开窗帘往下一看,见单元门前那辆车依然突兀地停着,虽然没有挂牌,但只要细想就知道,一定是来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