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他还是得走。
于是他找出一套应呈的衣服,然后拾步走向卫生间,盯着镜子看了看,只见镜子里的人脏污不堪,满脸都是风霜留下的痕迹,那双眼里平平淡淡,冷静的仿佛一潭死水。他发现他快不认得他自己了。
他随即笑了笑,僵硬地扯动嘴角,企图跟记忆中最明媚而热忱的自己有那么一丁点重合。
可是没有。
他再也不是他自己。
他放心了。
他拿起剪刀,一把一把地剪掉拖把狗似的头发,再一把一把放进袋里装好,但他怎么剪,发型都十分突兀,幸好应大队长秉承着得过且过的生活态度,根本不会去理发店,头发实在长得受不了了,一把推子解千愁,他仔细研究了一下才会用这玩意,索性也给自己推了个板寸,然后蹲在地上把头发全部捡干净,这才洗了个澡,换上应呈的衣服,把换下来的旧衣服也一块装进袋里,最后又把整个卫生间再仔仔细细地擦洗了一遍,确认一丁点指纹和dna都没留下,才终于走出了卫生间。
只是,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对不太起有收留之恩的应呈,于是又找出纸笔给应呈留了个字条,压在茶几上,然后拎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正打算出门,却猛然惊觉大门的门框上贴了个东西,往下一看——
是摄像头!
有人在应呈家安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而这个摄像头,正对着应呈平时在这个家里唯一的活动范围——沙发!
他一把把摄像头揭了下来,冷淡而坚决:“冲我来,别动他。”
说完,用力一捏,把那个十分迷你的小东西捏碎了,一块丢进袋里,开门就要往外走,却又见门外静静躺着一张照片——
是应呈……
西装革履戴着一副大墨镜,微低着头躲避镜头,从金都的台阶往下走的应呈。
只是,照片里那张痞气霸道的脸上,用红笔写上了一个“鬼”字,照片的背后,用红笔画了一杠,署上了名——“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