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连一丁点原来的痕迹都没有留下。谢霖陪他站在一片稻花田里听蛙鸣,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辗转了好几个电话,一层问一层,最后一直打到村委会,才终于打听到了这片稻田的归属,两个人又直接杀到了人家家里。
土地收归国有后,在几年前重新分配时分给了一位大爷,大爷住在隔壁村,应呈又是翻山越岭好一通找,才终于找到地方。
村子里依然弥漫着一种未开化的淳朴气息,这里没有灯红酒绿,更没有为了生存而不断压弯脊梁的压力,有的只是穿着洗破了洞的旧衣服,和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借着月与星花的光芒侃天说地的老头老太太。
——这是一种连时光都变得缓慢的慈祥。
应呈数着门牌号终于找对了人,默契把这种事交给了谢霖,只听谢霖问:“大爷!你好!我们是市里来的,问一下,山上水库旁边那块稻田是不是你的?”
大爷点头,操着一口豪迈的方言,混杂着半土不洋的普通话:“是啊,咋的了?”
应呈喘了口气,这一身钢钉铁板的身子骨走了一圈累得直不起腰,一招手说:“您那田是几年前分的?”
大爷立刻警觉起来,蒲扇也不摇了,天也不聊了:“侬哪个啊?我那个地是国家分的,合法的哦。”
谢霖连忙腾出脚来给了他一下,这才说:“我们不是这意思。我是想问,您那块地以前是不是一个福利院?分给您以后您给铲平了种水稻?”
“噶没有的事,好好的有房子我去铲他干嘛。”
身边抱着一个小婴儿的大妈却是抢过了话头:“噶有的呀!二三十年了咯,后来么不是放火烧掉了呀?忘记特了?”
谢霖还没来得及追问,几位大爷大妈就十分主动地你一言我一语回想了起来。
“哪里来的这回事咯,那个地以前就荒掉了呀?”
“侬好笑的嘞,噶么先放火烧掉嘞再荒的呀。”
“哪个讲的,有福利院我会不晓得的?”
“你问老李呀!当时老李不是去救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