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队长想发火,又知道理亏,又怕真闹到旗里去,自己却成了出头的那个,当时出事他确实是最先找来的,那是因为他离得近嘛,最后发展成这样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为难地找另外四个嘎查的人想商量一下对策,一抬头发现已经跑了三个了,只剩下年轻点的那个正摸出个扁平的小酒壶往嘴里灌酒呢,一副我只是来打酱油的,马上就要喝醉了的架势。
程支书见差不多了,就叫萨仁:“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萨仁不疑有他,把钱跟帐目交给乌日格,让他处理,赔偿肯定给,钱也必须收回来,现在给不了的话就打欠条,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程支书叫萨仁其实没别的事,只说:“见好就收,他们就是欺负你太大方,太好说话了,一算帐傻眼了吧。”
萨仁苦笑:“这次我算是见识到了,还好你们都站我这边,不然的话我上完大学真就不回来了,天高海阔哪里不能闯出一片天地,要跟这些小人为伍!”
“他们确实是小人,但算不上坏人,心里算计的只是利益。不过也有好的,你看那几个一听你说你对他们的帮助,不就羞得不行嘛,还有都冷仓队长其实一直都站你这边。”
“我对他们的帮助还得我自己说出来他们才能知道?”萨仁还是没好气,不过想起阿勒坦她又道,“这些人起码比阿勒坦好点,还知道羞愧,我对阿勒坦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也一直以为他是个好苗子,看看他对我做了什么,还没走呢,就不把我当回事了,现在更是耍心眼来找我的麻烦。”
“耍心眼?他干什么了?不是还没找到他吗?他家里说没准去城里亲戚家了。”
萨仁把她打听出来的事都说了,程支书也气得不轻:“这也太过份了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查达的一分子吗,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昨天我不是当着人给他没脸了嘛,而且大家都说他运气好,能被我选中跟着我学东西,所有人夸他的时候都先夸他运气好,然后再夸我,你说他心里能舒服?昨天我又间接骂了他,现在我被这么多人逼着要赔偿大家肯定觉得是我做错了,我的威信降低了,然后他才能立威啊。他被我针对的事也就不算事了!”
程支书叹口气:“这么想也合理,但还是得查清楚,万一只是误会呢,阿勒坦以前还算不错,会不会是他见你收了呼特,更重视呼特,就嫉妒起来。”
“嫉妒呼特就对吗?”萨仁现在对阿勒坦是不抱一点希望,“是不是误会我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这时占着支部的代表们已经被他们队长给劝回去了,萨仁也不去管乌日格怎么跟他们交涉,反正已经都算好了,不给钱就写欠条,没有再合作的可能。
她去支部给邢书记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说这边的事,“昨天新牧草才发现枯了,新成立的草原之声就讲了牧草枯了要起大祸的传说,我问过老人了,根本没有这样的传说,是牧草枯牲畜死湖水涸有大灾,这描述的是旱灾啊。利用广播电台讲传说故事没问题,讲些敖包相会,公主私奔也没什么,但这类涉及常识的应该认真审核吧,讲故事的同时科普草原的旱灾雪灾是好事,可利用故事来传播恐慌就不对了。左旗之声是随便谁都能去讲故事吗?没有投稿没有审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