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镜中的人重新直起身来,抹了把嘴,依旧不给身后的受困勇士一个眼神,侧着身子一言不发就要离开浴室。
勇士不会法术,无法阻挡乌鸦贪婪的啃食,亦无法让餮足的鸦群为一具枯骨停留。
但景陆沉要想拦住虞隙,只需一条腿。
他不假思索地伸出右腿,抵在她身前,将她堵在浴室门口的墙边。
白色瓷砖片用在浴室里不用担心潮气,但也冰凉刺骨。
虞隙没设防,整条手臂贴了上去,冻得她一个激灵。
“干嘛!”
憋了一个早上的火气终于借着短促的音节吐露出来。
“为什么不高兴?”
景陆沉边问,边松手去扶她,路障般的腿却执拗地不收回。
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她一大清早做了个破梦,被梦里的景陆沉气醒了!
醒来之后越想越气,虽然现实里的景陆沉什么错也没有,甚至还帮她一直煨暖着被窝,但是——
但是她在梦里受的气也是真实的呀!
受了气却只能憋着不能发出来,暴躁一阵子也是很正常的吧!
眼看景陆沉还要问,他刷完牙还没漱口,就这么含着满口牙膏沫跟她对峙,这是哪里来的叛逆小孩!
虞隙又烦又心软,不再看他,两只手往他腰侧胡乱一推:
“牙膏沫都要喷我脸上了!你洗完再跟我说话!”
说完就逃离桎梏,头也不回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