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陆沉少有这样犯憨的时候。
他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也后知后觉有些耳热。
五指也不知在何时完全脱了力。
虞隙离开时的发尾在他掌心轻轻扫过。
他摊开手掌低头一看——
墨画般的乌鸦已然四散飞走,只有一片轻飘飘的黑色羽毛,停留在料峭的掌纹中,留作那一场缠绕拉锯的凭证。
景陆沉微赧,火速洗漱完,擦干净镜面和台面,出来寻她。
虞隙坐在梳妆台前,心不在焉地在瓶瓶罐罐的方阵队列中挑选。
景陆沉走过去,在她身旁半蹲下,额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等了半晌,他挑了个虞隙手头停下的空当,看着她说:
“我洗完了。”
他稍稍仰头时,向上的眼神是几近虔诚的无暇,一尘不染的压迫感逼得虞隙从鼻腔中挤出低低的一声:
“嗯。”
“所以你到底怎么了?不打算跟我说说吗?”
虞隙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他明晃晃的无辜像一坛水,将虞隙的一颗心泡得软趴趴的。
“硬要说的话,也没怎么,就是睡觉的时候被你气着了。”
景陆沉眨眨眼睛,大脑飞速运转,自行翻译了一下“睡觉的时候”指的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