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回来啦?”
虞隙像是被惊醒,猛然抬头,又缓下势头,应了一声。
她总是不太习惯黎美云讲话的腔调,细细软软的,一股子中气不足的语重心长,让她听着就没有什么回应的欲望。
反倒是黎美云,讪讪地笑着,对着虞隙手里的橘子把话题接上:“吃点橘子好,这是万州红桔,水分很足,你多吃点。”
虞隙点头答应,手里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黎美云见虞隙不热络,也不再多说,去了厨房。
虞隙又怎么会认不出万州红桔呢,以前虞正源在万州跑业务的时候,虞隙每年冬天都是捧着红桔过的,妈妈总管着她不让多吃,说吃多了要上火的,上火了就不能吃热腾腾的火锅了,把刚上小学的虞隙哄得服服帖帖。
客厅里的座钟滴答,虞隙放下手里的橘子,捻了捻手指。
“姐你回来啦?”
是虞陟。
也是,再怎么学习紧张的高三生,过年总还是放假在家的。
脱离校园久了,虞隙对与寒暑假的概念也模糊了。
不过他们母子还真是有默契,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都一模一样。
“嗯,来吃年夜饭。”
虞隙边答边站起身,指了指茶几上那只剥到一半的橘子:
“你要吃橘子的话就把那个吃了吧,我去洗个手。”
手指上还有橘皮被扯裂时渗出来的油脂,又黏又涩,很不舒服。
虞陟才十八岁半,个头已经蹿成了虞隙不抬头的话,就只能看见下巴的高度。
他没穿校服,宽松的家居棉服套在身上一点也不显臃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