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很难完美的,眼睛好看的人可能会鼻头大,鼻子秀挺的嘴巴有些凸,一帧帧看过去完全没有任何绘画的冲动。
可现在床上躺着他的缪斯,爱与欲的厄洛斯神。
充满古东方风情的艳红裙摆葳蕤平铺在床榻之上,有如开到荼蘼的花。
因为看不到东西,那双漂亮的猫儿眼没有焦距的看向一处,像是冷漠无情的九玄神女,有着呆板却极致的美貌。
那种美貌是尽善尽美、毫无瑕疵的,稍微改动毫厘角度都会破坏掉原本的美感。
衣裳半解,一截莹白的小腹被油灯染上橘红色的光,像是古欧洲贵族在用餐前涂抹的珍稀蜂浆。
原本邱元迩说要画画只是为了缓和气氛的借口,但现在蓬勃的灵感在他脑海里迸发。
纤长的捷羽在眼脸上打下疏淡的影子,画家的模特睡得恬静安然。
铅笔粗粗的前端在柔韧的纸面上勾勒出最后一画腰线,刚完成作品的年轻画师疲倦而满足地打个哈欠。
他走到床前,把犹自酣睡的小模特抱起来,在翘起的樱花状唇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
邱元初最后在钉在木板上的牛皮纸的右下角画了个圈,“伪军很有可能会从这里突袭,徐城的兵力还应该增加。”
他有着属于军人的俊拔气质,眉目英挺,眼含璨星。
今天本是老元帅去世的第一个夜,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发生改变,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年轻的长子早就从他风流多情的父亲手中接管下原属于母族的兵权,经过得当的运筹发扬光大,像是尊忠诚可靠的守护神保卫着他出生成长的城市,使得平城在处于混乱的全国仍然保持着曾经的安宁。
元帅府的正厅悠悠地传来堪称哀婉的号丧调子,仓促中买来的象征着悼念的缟素仍尽职尽责孤独地渲染着沉重的氛围。
房中的参谋早就散了,新任的元帅大人落下笔,轻轻按压自己的太阳穴缓解精神上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