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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牧轻鸿还跟随在梁王的左右,随侍在侧,等到他再次登上其间,无论是情况还是心境,都已经大为不同了。

他的手指拂过斑驳的青石板砖,那上面还残留着血与硝烟浸透的痕迹。

隔着血迹向下眺望,黑压压的大军集结在城墙之下,有明黄色的旗帜随风飘扬。

他眯着眼细细看去——那旗帜上绣着木椿盛开的模样,其上有八爪金龙缠绕,那龙的面容似嗔似怒,其下一簇雪白的祥云被它踩在脚底,如金龙腾云而起,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世人——那旗帜的模样牧轻鸿太熟悉了,几天前,他才从身前的城墙上将其拔下来,那是燕国的旗帜。

而旗帜下方,一个身着与旗帜如出一辙的明黄八爪金龙太子袍的人,正骑在一匹乌云般的骏马上,仰头与牧轻鸿对上视线。

饶是早有准备,牧轻鸿也忍不住一怔。

那人的面容牧轻鸿也很熟悉,正是他前几日才见过的。

宽额细眉,两簇乌黑的头发自额旁垂下,大睁着一双细长的眼,淡色的薄唇紧抿着,周身气质如雪山之巅耸立的古树一般冷清。

——不是燕太子燕瓷又是谁?

然而,牧轻鸿与燕瓷之间,说是一面之缘都抬举了。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牧轻鸿其实没有真正地见过燕瓷。上一世的他暂且不提,哪怕到了这一世,他重生之后急匆匆地去找燕瓷,也没有任何收货。

是以,无论是哪一世,牧轻鸿都只见过燕瓷的尸体。

这位素未谋面的、被燕宁心心念念一辈子,甚至改变了燕宁人生轨迹的燕太子,如同一缕幽魂、一缕清风,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却也没人亲眼见过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