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心冲他笑了笑,让他过来坐下,宋柏谦倒是没有拒绝,坐在了床边的圆凳上。
“你来陇右道多少年了啊?”
唐绾心突然发问,宋柏谦愣了一瞬,眨了眨双眸,轻声道:“大约五年了吧。”
“那想必很想念京中的饭菜吧。”唐绾心伸手取了一双筷子,递到他的眼前,道,“用些?”
宋柏谦盯着唐绾心那双握着筷子的雪白双手,闭了闭目,道:“卑职不饿,公主自己用吧。”
唐绾心睫毛颤动了一下,并没有收回筷子,反而将筷子放在了他眼前的盘子上,接着拿过酒壶,给自己和宋柏谦都倒了一杯酒,道:“那吃些酒?”
“明日还要赶路,实在是不宜饮酒。”
宋柏谦声音不见一丝起伏,接过唐绾心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而唐绾心则固执地执起那酒杯饮下,又接连给自己倒了好几杯酒,均是一饮而尽。
待到她给自己倒第五杯酒的时候,宋柏谦才握住了她的手腕,将那酒杯取了下来,手指握着酒杯一转,将她刚刚饮酒那处凑向自己的唇边,替她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唐绾心眼角染上了一缕薄红,看着宋柏谦饮下了酒,满意地笑了,道:“多谢你愿意陪我饮酒,等到了那里,恐怕没人同我饮酒了。”
“公主若是当时跟着卑职走,想饮多少酒就能饮多少酒,只要公主乐意,卑职可以一直陪着公主饮。”宋柏谦手指紧紧捏着酒杯,自嘲似的笑了笑,道,“不过公主也莫要担忧,卑职顶了樊侍卫,如今就是公主亲卫的侍卫长了,无论是到了敦煌,还是真入了北疆,也能陪着公主饮酒。”
唐绾心却摇摇头,轻声道:“我这身子不能饮酒的,我酒量太差了,今日饮酒是因为有话想跟你说。”
宋柏谦抬起双眸看向她,见原本端坐在床榻之上的唐绾心身子有些不稳,脑袋东倒西歪的,似是有些醉了,忍不住皱了皱眉,便想起身将她扶着躺下歇着,谁知他的手刚扶上唐绾心的肩膀,就被唐绾心抓住了手。
只见唐绾心双目迷离,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瞧了半晌,慢吞吞道:“你跟儿时比好像也没怎么变样。”
宋柏谦避开了她的目光,道:“公主好像之前不是那么说的。”
“那是因为之前你待我不好,我很伤心。”唐绾心委屈地扁扁嘴,道,“毕竟以前,我挺喜欢你的,我说过,你是我的人啊,你忘记了吗?”
宋柏谦身子抖了抖,猛然转头看向她,抚在她肩头上的双手微微有些发颤,拼命眨眨眼将双眸中的热意思逼退了些,柔声道:“公主醉了,早些歇着吧。”
唐绾心身子没什么力气,顺着宋柏谦的力道缓缓躺下,却在宋柏谦将要起身的时候十分大胆地抱住了他的后背,道:“你今夜别走了,陪陪我好不好,我好害怕啊……”
宋柏谦登时慌了,想推开唐绾心的怀抱起身,可她却将他抱得更紧,在他耳边哼哼唧唧的,软着声音道:“我害怕,你陪着我好不好,求你了……”
宋柏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不想嫁给北疆的人,你跟我好,好不好?”
宋柏谦脑海中的理智快要消耗殆尽了,咬了咬牙推开她,直起身子,将那炕桌放在地上,十分狼狈地想要逃跑,可却被唐绾心死死地抱住了腰。
“等我被北疆皇帝纳入后宫,肯定要做那种事情,北疆皇帝年纪大了,只怕没几年了,等北疆皇帝死了之后,只怕我又要被下一任皇帝纳进后宫了,可我不想跟我不喜欢的人,我想跟你……”唐绾心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可也深知自己的内心从未这般坚定过。
儿时那种朦胧的情愫在见到宋柏谦那一面又复苏了,可是他却待她很差,她也着实伤心失望了一段时间。
可是骤然得知,宋柏谦做的一切都并未伤害到她,反而还费尽心力要带她逃离和亲的命运,她才明白宋柏谦的良苦用心,也奢望他这般助她,对她是存了些或多或少的情谊的。
她已下定决心在北疆绝不屈服,哪怕是送上性命,谁让她今生命不好,将所有的运气用在了与宋柏谦重逢这件事情上了呢……
既然命运已经决定,何不用短暂的自由做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所以她故意将自己灌醉了……
唐绾心固执地扯开了他的腰带,跪坐在床榻上扯他的衣襟,宋柏谦明明很轻易便能制止住她,可看着她悲伤至极的脸庞和盈着泪珠的绯红双眸,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他不知道唐绾心给他喝的酒怎么这般醉人,不知不觉便与唐绾心一同倒在了床榻之上,脑中一片混沌,只知道疯狂地吻她、抚慰她,让她快活。
唐绾心冲他笑了笑,让他过来坐下,宋柏谦倒是没有拒绝,坐在了床边的圆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