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间的手越收越紧,她几乎难以呼吸,她清楚地知道,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可,到底为什么?就因为她骗了他那一次?他不但要让她做最卑贱的媵妾,还要夺了她的性命?
她不能死,她不想死,她用尽全力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却如蚍蜉撼树根本掰不动。
她只能放弃掰手指,用力挥拳头打他。可拳头打到他身上,非但没伤到他半分,反倒愈发激怒了他,以至于他手下加力,几乎掐断了她的最后一丝呼吸。
濒死之时,她两只手胡乱挥打,一不小心摸到了床头的瓷枕,她凭着求生的本能,抓起瓷枕便往他头上砸去。
这一砸救了她的命,瓷枕破碎的那一瞬,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倏地一松,她重获呼吸,连忙大喘了几口气,又怕他缓过来会继续要她的命,她立马抓了块碎瓷缩到床角,警惕地盯着他。
他站在床边,身形依旧挺拔如松竹,仿佛那一砸丝毫没伤到他,只他的面色阴沉如水,像是随时能掀起一场暴风雨。
她惊慌不已,连握着碎瓷的手都开始发抖,她想,若他一定要杀她,她便是不能和他同归于尽,也至少要带走他一只眼睛。
所幸,他盯着她看了几瞬后,竟忽地转身大步离开了。
她不敢放松,只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防着他派人来抓她,可盯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过来。
她这才松了口气,一低头,看到满床碎瓷,想到新燕和春岸那两个惫懒丫头可能早就歇下了,便自己收拾起来。
收拾着收拾着,竟看到有几块碎瓷上沾着血,原来,她竟砸伤了他!
可他为何没有表露半分,也没有暴怒之下杀了她,反而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难道他是回去包扎伤口了?等伤口处理好再来收拾她?
冯堇被这个念头惊了下,连忙穿好衣裳,又带了些金银细软在身上,悄悄躲到院子里的一处假山中,想着他若是带人来抓她,在房间里找不到人时,一定会以为她逃出去了,绝对想不到她还躲在院子里,到时候她再趁着王府人荒马乱偷偷逃出去。
偏偏冯堇在假山里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等到他带人来抓她,反倒等来了一大群蚊子。
七月底,正是蚊虫最泛滥凶残之时,最后,她实在扛不住,灰溜溜地又回了房间,把床上收拾干净,放下帐幔,隔绝蚊虫的侵扰,合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