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而完美地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松开了一直紧绷的神经。
都说人在危急关头会爆发出巨大潜力,可等放松下来,身上的疼痛和伤口、以及之前巨大的恐慌和后怕一齐上涌,加上失温,他立刻就发起了烧。
迷糊中,他感到柔软的手掌抚上自己的额头,丁麓下意识抓住。
那只手比他身上的温度要凉不少,他遵循本能将它贴在自己脸上,舒服地喟叹一声。
他听到一道女声微微叹了口气,随即身体几处传来轻微的刺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几刺之后,身上伤口传来的烧灼痛感减轻了几分。
丁麓微微侧头,伤口被覆上药液。先是一阵凉意,接着逐渐变得麻了起来,然后就是一些戳刺、拉扯的轻微感觉。
但是并不疼,高烧和麻药都钝化了他的痛觉,他脑中迟钝地觉得自己像是个破掉的布偶,正被细心的主人妥帖缝好。
温芫处理伤口的速度不慢,可无奈一只手被丁麓拽着,只能单手作业。
不多时,她将他身上几处伤都缝好,又观察他的骨头。
毕竟丁麓没来那么一场高空跳水,又有她护着,除了几处惨不忍睹的伤口之外,和她一样是轻微骨裂和挫伤。
比如他当初拉着她的那只手的手腕,已经肿起了老高。
温芫又想叹气了,所以他是用最后的体力帮她处理好了一切,就不管自己的伤直接倒下了?
她先是落针在几个穴位上,又从变了形的金属安瓶里倒出外伤药油,涂在丁麓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