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珏本不喜与人接触,但碍于对方是长辈,且有求于人,不好直接躲开,只能尴尬地说,“齐前辈您注意脚下,还是坐下说话。”
“诶,这么生分!叫我齐老头就行。”
宋凌霜看长孙珏面露为难,连忙上前搀齐黄山坐下,“齐老头,你先坐,先坐。”
齐黄山小眼一横,不满道,“没大没小,齐老头是你叫的吗?”
宋凌霜心里满是黑线,这赤果果的双标,前辈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含蓄吗?但跟一个半醉老头纠结似乎并没有好处,忙改口,“是,是,齐前辈,您坐,您坐。”
齐黄山这才乖乖坐到椅子上,但忽然话锋一转,用力拍了拍宋凌霜的背,道:“不过你小子确实厚道!我都已经接了你的生意,你还将长孙小兄弟带来让我尽兴喝上一回!”
宋凌霜被夸得习以为常,下巴一扬,“那是!晚辈自然……”忽然反应过来,“等等,前辈您说什么?您接了我的生意?”
齐黄山恢复鄙夷的神色,“啧啧啧,这么年轻,瞧你那记性。上次你在我这喝得七荤八素,回去以前我不是说了你的生意我齐老头接了,要你改天过来?你今天不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吗?要不是因为要谈正事儿,我齐老头还能再多喝上几十碗。”
长孙珏目光质疑地望着宋凌霜,宋凌霜目光茫然地望着齐黄山。等等,这是什么操作,“前辈,你怎么会接我的生意?我上次跟您斗酒输了啊……”
齐黄山道:“你确实输了,可我也没说必须得赢才接生意啊?”他有些得意,“也不想想,要真那样儿,我还能接得着生意吗?”
宋凌霜沉默了,他仔细想来,艾子轩当初告诉自己的时候也确实只说要与齐黄山谈生意需与他斗酒,并未谈及输赢……不,不是吧……
他感受到长孙珏愈发寒冷的目光,无奈道,“前辈,您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让我说啊!”齐黄山斜眼看着他。
确实。宋凌霜因为找到长孙珏这座巍峨靠山,一时兴奋,进了院子不等齐黄山说话就将其拽到后院斗酒。
“再说了,上次我明明告诉你了,是你自己忘了!”齐黄山补刀道。
上次他喝得连自己怎么离开的都不记得了,怎还会记得临走时对方说了什么。宋凌霜扶额,用眼神安抚脸色难看得要挤出水来的长孙珏,对齐黄山道:“我的错,我的错。”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画有纹样的图纸,“前辈,我就是想向您打听这个纹样的腰牌。”
这张纹样图并非之前宋凌霜自己画下的那张。原本那张是宋凌霜凭着自己三年前的记忆画的。但毕竟那一夜太过混乱,生死之间宋凌霜又自顾不暇,许多细节已记不太清楚。但昨夜拿给长孙珏看的时候,长孙珏立刻画了现在这张,并且毫不客气地说,“紫晶洞那具尸骨的末影里大致是这个样子。虽然当时并未看得太过仔细,同样在细节上可能有所欠缺,但比起你那张来说应该会更准确。”面对自己的天才师弟,宋凌霜收起受伤的心,不禁感叹,人生来真的就已经分了三六九等!
齐黄山接过画纸,仔细看了看,道:“这样的腰牌我没见过,需要查一查。”
宋凌霜点头,“那就有劳前辈了。这图纸也就是个大概,无需一模一样,差不多的就行。”
齐黄山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递给宋凌霜,道:“这个你拿着,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宋凌霜接过符纸,发现这是一张锦铃符。此符两张为一对,用灵力焚其一张,另一张亦会感应燃烧,如同系在同一条绳索上的两个铃铛,因此得名。
宋凌霜将其好生收起,问道:“敢问前辈,酬劳……”
齐黄山冷冷瞥他一眼,自己都接他生意了这小子竟然还担心钱,“无功不受禄,我齐黄山都是有了消息再收钱。事成之后会给你报价的!”然后他看了长孙珏一眼,那炽热的眼神简直跟刚才看宋凌霜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要长孙小兄弟多来陪老头我喝上几杯,算你们友情价!”
宋凌霜喜笑颜开,走到长孙珏身边,大大咧咧勾上他的肩,无视长孙珏不满的目光道:“一言为定!”
回到客栈,宋凌霜难得舒心地躺到床上,望着在桌前坐下的长孙珏,问:“阿珏,喝了那么多,你真没事?”
长孙珏冷冷回头望了他一眼,眼神里的信息一目了然,你看我像有事吗?
宋凌霜秒懂,道:“你真没事。”在喝酒这件事情上,宋凌霜已经对长孙珏五体投地。
“那张图……”长孙珏忽然开口。
宋凌霜不明所以,“怎么?图纹有什么问题?”
长孙珏本不喜与人接触,但碍于对方是长辈,且有求于人,不好直接躲开,只能尴尬地说,“齐前辈您注意脚下,还是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