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谏往椅子后面一躺,也笃定:“确实选不着,康平远还有个妹妹……”
“康平远刚参加经会,转头就和京兆府尹家的公子去猎狐,杀气太重,都察院的折子已经递到御前了。”谢殷睨了江谏一眼,“这时再选康家女进宫,都察院势必不满,言官的折子只会骂得更狠。”
“可咱们的皇帝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你越说他,他便越是跟你对着干,平乱尚在眼前,当初东宫之变……”
谢殷的眼神几乎是一下就变了,他时常温润,有时候总叫人忘了他也曾满身戾气。
江谏自知失言,便没再继续说,双手叠在脑后,斜着目光看对面的茶楼,正巧看见沈家三小姐气呼呼地上了马车,日光下,她鬓边的金钗闪了一下,江谏“啧”了一声,小声嘀咕:“什么品味……”
“你在太学如何了?”
“……教学生念书罢耳。”谢殷又静了下来,仿佛刚刚满目戾气的人不是他。
“当初叫你考学,你偏不考,说经义害人,可如今,不也是要走经义治事的路?”
谢殷浅浅地笑,带了一点少年意气:“我做学问,和旁人做学问,又怎会一样?”
江谏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天下人皆说他狂妄,可比起面前之人,怕是一半尚且不及。
“你怎么知道皇上要选康家女?”
江谏语气悠然:“从沈二姑娘那里听来的。”
“你又跑到沈家听墙角了?”谢殷轻哂,“沈家二房最近动作倒是挺多,沈计财想把女儿送进长宁伯府,沈二夫人想把女儿嫁进尚书府,可他们家毕竟只有一个女儿。”
“谁说只有一个女儿,三小姐不也是女儿?”江谏语气悠悠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