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便不是你的生母,也是养育你将近三十年的母亲,培松,你对一个母亲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自己残忍吗?你让我如何能答应你?如何能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步步走向毁灭?”她的眼泪又大滴大滴地流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心寒,或者是因为眼看着孩子误入歧途却无能为力的悲痛。
温暖的房子里传出阵阵饭菜的香气,这一餐由周培青掌勺,余珮回家时刚好闻见从门里传来的香味。她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上楼回了房间,再下楼时,虽然还带着疲惫的痕迹,面上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笑容。
商淼远率先看见她,端了一杯温水过来给她喝,道:“饭菜已经快好了,您稍微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周元帅从书房里出来,问:“培松怎么样?在里面还好吗?”
周培青将锅里的白灼青菜盛出,送到餐桌上,没说话,打量了他母亲一眼。
“他还好,情形不算太坏。”她这样说了一句,坐到餐桌前,道,“确实有点饿了。”
两天后,周元帅递交了辞呈,并在信中推荐下一任接班的人选,交由飞利浦定夺。若是往常,飞利浦定然大喜过望,但此时到了危难之际,并非是他独揽大权能解决的问题,战场上,最熟悉方毅的人莫过于周知源,整个联邦上下,资格最老,最有作战经验的也只有周知源,如果现在因为个人私心而签署通过了这封辞呈,无异于将整个联邦架在炉火上煎烤,垮塌指日可待。
因此,飞利浦总统难得珍而重之姿态极低地拨通周元帅的通讯器,向他进行了一番恳切的挽留,甚至说明:“如果您在这个时候选择辞掉职位,我认为,您这是珍惜私人的名誉大过了国家的安危,是自私的行为……”
第39章
网络上的声浪与飞利浦总统的想法却完全不同,因为目前活跃的年轻人们对战争的想象只停留在前不久的两次恐袭上,而这仅有的两次袭击,除了第一次被周培青少校击落一架攻击机扳回点儿面子,第二次已然是血的教训,却并没有看到军部有任何有效的挽救措施或回击。
于是在元帅失德的舆论加持下,大众对这位领导人更是失望透顶,一心想他下台。
人生六十一甲子,此时的周知源也算耳顺之年,他没什么想不开的。可飞利浦的话把他架在了那儿,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然而方毅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机会。
周培青刚刚跟自己的夫人说这些天可以好好在家陪他休息,军部那边就十万火急与周元帅取得联系,说在北纬28度东经77度监察到敌方的机甲信号,问现在该怎么办。
周元帅说:“你把通话切给佩雷斯上将。”
周培青的顶头上司佩雷斯一接通电话就诉苦道:“那个地方宗教信仰不是一般的狂热,我要是下令在天上放炮,说不定马上就要给当地民众当成一朵烟花给放了。”
周元帅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给放了?”他气急败坏,“只要监测到信号,不管是哪里,只要保障人民的生命安全,就算是玉皇大帝家门口,也得给他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