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周培青被他爸从被窝里揪出来,披上衣服十万火急地往军部赶。
到了统战中心,佩雷斯上将正在调度室里喝茶,一边翘着脚,一边指着屏幕说:“那儿……那儿还有一个,炸他!”那个悠闲的劲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玩儿扫雷。
周培青立刻看到他爸的脸由红转黑,状态已经在发怒的边缘徘徊,他刚想说两句话打个圆场,然而部队不是家里,容不得他这个小兵开口。
却看佩雷斯上将听见门响回头,见他们走进来,不慌不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端着一杯热气蒸腾泡得刚好的黑茶,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往周知源手里一塞,说:“老哥,我可喝不惯你们这边的茶,还是给你吧。”
周知源一愣,那茶接在手里,骂他不是,不骂他也不是,在那里楞了半晌,才语气无奈道:“你这个老滑头……”
炮火声响起前,佩雷斯并没有像他电话里表现得那样懦弱,而是雷厉风行地在整个第四星系下达了戒严通知,为免误伤,建议民众在这几天放弃空中交通工具,并通知各区域加大陆地公共交通的投入,以解决民众的出行问题。
而他那扫雷似的几次下令也并非玩闹,命中率百分之六十,共六架敌方攻击机被击中,经过查验,其中有两名驾驶员是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学生。
周培青拿着他们的身份证件,看着上面年轻而朝气蓬勃的脸庞,不由想到了此时正在监狱里的弟弟周培松,忍不住长叹一声,将尸体和证件都交给了身后负责清理战场的步兵。
这一晚上,方毅损失了十二架攻击机,六架机甲,按照周知源对他的估算,他手里能用的武器应该不超过百台,前些天广场上那次聚众应该就是他的全副身家,全被他叫来装门面发传单了。
佩雷斯说:“要是那天能直接给他来一炮就好了。”
周元帅呵呵一笑,道:“那个洲的地区管理非常混乱,当地官员各自为政,事发之后光与他们军部取得联系就用了半个小时,哪里有那么现成的导弹给你用?等我们支好炮仗,别人早逃之夭夭了,方毅此人思想虽然有问题,但心眼多,当初读书的时候知识就学得扎实,这些事,早在他的算计之内。”说完,他又不由可惜,“这样一个人,如果是我们的人才,该多好……”
“我看也不好,这人气性大成这样,到哪个单位都不好混。”佩雷斯搅了搅杯子里的意式特浓。
周元帅给他说得无力反驳,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笑了一下,说:“你们西裔真是……”
佩雷斯当即玩笑道:“诶?你说话小心一点,当心我录下来,告你种族歧视。”
周知源指着他哭笑不得,说:“这种玩笑,也就你敢开!”
在这种“敌进我进,敌退我追”的模式下,双方消耗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