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法?”
天明豁然抬头,但又低下头来:“我就想给娘亲养老,其他的没多想。”
“你在怪我?”长盛故意加了点点气势。
天明竟是抬起头来,小脸苍白,眼神坚定,倔强地看着韩长盛:“哥哥本事比天大,我自是不敢的!”
勾星武在一旁看得着急,要是少爷一个无所谓,族人们怕是真的不入轮回了,但看到那严肃的神色,一时间开不了口。
“你要是没听完全,这么说也不怪你,回去把《学识启蒙》抄五遍,想知道为什么?抄完了我告诉你。”
“哼,抄就抄!”我自己看《山字部》也能修行。
天明打着哭腔出去,头也不回。
“你下次有事就说事,再敢偷听,家法喂你吃饱!”
出了门的天明根本不理他。
“少爷,天明他······”
“没事,我就吓吓他,最近课业偷懒,天星都比他学的好了。”
这就好,这就好。
“少爷,不知为何是我?”
“我也不知道,是木瞳说的,以后你要真的有这个机缘,他就是你的恩人了,堪比再造之恩。”
什么法不轻传、路不轻引,现在说这些也是太早,说了,也未必能体会,但是感恩之心不能忘,虽然也有些远。
其实勾星武还想着其他族人,只是如今,他们那花天酒地、一副浪荡子的样子,他开不了口,少爷肯定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说只是关于自己呢?勾星武多年在道上混,自己在心里补充了一下。
“你没事好好留意一下,要是找到了,你就发大财了,寨子里你可以去看看,不会有事。”
“多谢少爷,我明早就去。”
长盛离去,激动的勾星武在床上一夜无眠,想了很多,若是蛮牛还在,肯定会问他是不是身上长了虼蚤。
第二天,韩长盛替李焕带班,认真讲解了当天课题、布置好相关课业,他便带着几人去县衙帮衬,其中三人是县城人士,有两个其他镇里的,字写得不错,有志于在书院结业就在本县谋生,长盛乐意带他们去看看知县大人。
这些日子王仁杰和王镇甲叔侄并不好过,县里的蛀虫被长盛一扫把扫了干净,但是县衙的正常运转全靠他们撑着,人生头一次,难免麻爪,好在,新的知县到了。
“呀!小夫子来了,来来来,先坐。知县大人马上过来,昨晚他在养伤,今儿个硬是要开始查读民册、纾办公文,大伯昨晚都被拉去谈了一晚上。”
几人依次落下座位,等着县令大人会见,长盛自在地喝着茶水,和王镇甲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白水道上的事,其他几个学子难免有些兴奋,城里的还好,正襟危坐,喝茶很有礼节;镇里那两个可把今天当做了人生腾飞的起点,一时间太过紧张,不停地往后堂屏风偷看,偶尔整理下衣领。
“大家都来了?茶喝好了吗?喝好了就开始动工吧,王捕头会带你们去,你们得听总捕头调用,长盛留下。”
进来的知县大人没穿官服,一身得体皂衣,整个人看起来很有俊采、气质稳重。话语很随和,却没有过分的亲近,本地方言式的开场白,让人听了就很有好感。
长盛讶异看了眼王镇甲,王镇甲眨了眨眼,满脸喜意,显然叔侄二人是一同升官了,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可是叔侄二人志向在此,他无声拱了拱手。
几人本想好好露个脸,知县大人一句‘听总捕头调用’发付他们做事,镇里的两位学子面色有些黯然,城里三个倒是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确实见识多些,众人离去。
“难得请动小夫子大驾,走,书房说话!”
这位知县大人当真不认生,想来已经是好好体察了一番白水风俗人情,说话间既有山里汉子的豪爽,也有读书人沉淀下来令人信服的一种特质,可惜就是运气差了点,撞在赤火的手里。
“大人抬举了,当不得,当不得。”
“老顽童说了你没什么架子,嗯,是真的没有,年少有为啊。”
知县在前面领路,长盛偷偷一乐,这老顽童何许人也?只有院长大人了。得亏自己当初才进书院的时候,院长坐在老木椅子上看书,给自己一副究学儒生的形象,自己可是惴惴加崇敬了许久。
“大人过奖,有幸学得些本事,自当为国尽力。”
想了想,长盛也没明白院长为什么会说自己没有架子。
书房转眼即到。
“来,坐下说。”
也不矫情,长盛来到案前就坐下,个子原因,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坐姿。
“这次本来不是我做这个大官,不过皇叔点名,我还是来了,主要是皇叔对你的进言有些兴趣,叫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