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望胥身躯微僵,在元则还是少年时,他曾为皇子太傅,已经许久没有听闻元则唤他先生了,回忆起也曾有过欢笑的时光,蒋望胥脸上显现出些许茫然来,不知为何元则要突然唤他这么一声。
元则修长白皙的手抬起,缓缓地捏住了蒋望胥的两颊,蒋望胥恨恨地蹙了下眉,厌恶地想要避开,可元则早不是纤弱少年,能死死将他控在掌心,元则眯着眼,似恨毒了蒋望胥,恨不得将他饮血啖肉,因着恨,秀丽的五官都显得微微狰狞,他死死盯着蒋望胥,低哑道,“先生扶持朕上位之时,没想过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吧,是不是还在做着把朕踩在脚下的春秋大梦,很可惜,先生的美梦该醒了,朕已昭告天下,乱臣贼子蒋望胥于乱变那日当场斩杀,如今天底下念着先生的,不过尽是些恨毒了先生的百姓,朕听闻有百姓已经要为先生立雕像,好日日上前发泄过往的痛恨。”
蒋望胥平静无波的脸终出现一丝裂缝。
元则快意地逼近,死死盯着蒋望胥白净的脸,“立了雕像,路过的百姓,皆可上前踢踹先生身躯,掌掴先生面颊,想必还有不知事小儿,解下亵裤,将先生当作解手的便器”
蒋望胥眼里迸发出寒芒,咬牙切齿,“元则!”
“这点羞辱先生就受不得了,那朕在先生身边当了七年温顺的狗,这种痛苦,先生又怎忍心让我受?” 元则怒不可遏,一把拽住了蒋望胥的领口,狠狠撞向木桩,他用的力度很大,蒋望胥不是习武之人,没能受住,从喉咙口涌出一口鲜血来。
元则牢牢将蒋望胥压在木桩上,伸手想要去擦拭蒋望胥唇角的血渍,蒋望胥抿紧了唇,眼里尽是杀气,他怒不可遏,又狠狠抬手扇了蒋望胥一巴掌,多年堆积的怨恨终可发泄,元则不禁从内里涌升扭曲的快感。
昔日他不得不假意顺从的仇人就在眼前,怎能不叫他汹涌澎湃?
蒋望胥不堪受辱,却仍强撑着,吐出血沫,嗤笑道,“圣上这模样,当真像是被主人丢弃的疯狗,臣纵然败了,也为能见到圣上曾经的摇尾乞怜的样子死而无憾。”
元则猛然掐住蒋望胥的纤长的颈子,稍稍用力,蒋望胥就痛苦地皱起眉,但他没下死手,反而凑近了将说话的气息都打在蒋望胥面颊,“先生想死,朕偏要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从今往后,天底下再无权倾朝野的蒋相爷,只有朕圈养的一条狗,还望先生早些习惯才是。”
蒋望胥瞪直了眼,须臾间,有什么东西强硬地塞进他嘴里,元则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他尝到丝丝缕缕的香气,登时如临大敌,疯狂挣扎起来。
元则确保他咽下去后,才拿出布料塞住进他的口中防止他咬舌自残,退开一步,看着受辱的蒋望胥,发出诡异的阵阵低笑,“先生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的处境了,朕再来看望先生。”
说罢,不顾蒋望胥从喉咙里发出的悲鸣,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长达七载的忍辱负重,他要用漫长岁月向蒋望胥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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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是普天同庆的时刻,世子府却仿佛被这世间的风雪给裹挟住了,一片凄清。
林景云端着膳食进屋,见到床上拱起的身影,面容是浓浓的忧愁,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坐到床前的小凳,搁置好瓷碗,轻拍被褥,低声道,“青玉,起身喝些白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