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平静的房顶上有白鸽荡漾。
它透过松林和坟丛,悸动而闪亮。
公正的“中午”在那里用火焰织成
大海,大海啊永远在重新开始!
法兰西诗人保尔?瓦雷里(aulvale
y)最著名的诗歌《海滨墓园》描绘的情景正在我眼前呈现。他诗里的白鸽指的是白帆。但我看到的海却是空荡的,既没有白帆,也没有白鸽。正是中午时分,诺曼底如此宁静,一片广阔的墓园,四面是松林,而大海在松林和坟丛间悸动和闪亮。
世界只有一片空阔。
瓦雷里诗中生与死的情绪,八十年后像生命传递一样,在我的体内复活。
风吹过,从广阔的海洋上面,从同样广阔的蓝天。风吹头发草一样起伏。云在跑,浪涌起,却一排排跌落下去,也像草的起伏。远处那条海平线上,“太阳休息在万丈深渊的上空”。“死者的住处上我的幽灵掠过,驱使我随它的轻步,而踯躅,徘徊。”
我踯躅徘徊的海滩,海岸低缓,但这是由于海岸线尺度巨大产生的错觉,岸其实很高。绿色灌木丛中生长着大树,树木中还掩蔽着钢筋水泥的地堡。从地堡炮口看海滩,褐色沙滩异常开阔,蓝的海水只有一线,跳动在这片色块上面,“微沫形成的钻石多到无数”。
远处,晃动的人影,两匹马各拉着一辆有两个轮子的车在沙滩上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