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月里永无止境的索取与服从,高浓度盐水直接泼洒在血痕上的焦灼,生吞活鱼与蠕虫时的呕吐……这些场景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我,这具躯体有多么肮脏。
我不会忘记,在最后一天,毫无遮羞布、身心俱疲的我,从黑暗中被警察抱出后,看到的第一缕光。
许是因为一直幽闭在地下不见天光,突然暴露在眼光下,刺眼得让我不可控制地流下了泪水。又或是源于看见那两个不可一世的人憔悴不堪的神情。
一时间,我竟不知在这一个月里,谁更痛苦。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面禽兽,那个晦涩无光的一个月,以及那个天真烂漫、懦弱无能的……我自己。
那是一段坠入深壑不见一缕天光的时日。
那时,我性情大变。
一改往日的活泼阳光,整日郁郁寡欢,沉默死寂,脑海一片混乱,时常在夜晚惊醒,呼吸困难。甚至难以与任何人存在肢体上的接触——包括我的父母。
在一次下意识甩开父母的手,看见他们怔忪又迟钝的神色后,我惊奇又错愕,在僵持之下,愧疚得无地自容。
……抱歉,抱歉……
当着寂寥月色,点点清辉,我一遍遍忏悔,一次次痛心。
肮脏的是那个男人……而不是他们!
七岁的我,在这深深夜色中只能抱住自己,聊以自?慰。
早在那时,恨意的种子,早就深深埋于坯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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