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唐桥点了点头。
该说的都说完了,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沉默,曲铭心一反常态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领口,没有像往常那样摸去许居涵的法医室提前问些什么。
他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被开膛破肚的样子,尤其是在看到照片时,那个男孩子身上凌乱交错的青紫色殴打痕迹,实在是触目惊心。
贺白也很安静,办公室里只剩下唐桥敲打电脑的声音,现在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曲铭心低头看了下表,再抬头,发现贺白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办公室的沙发矮,贺白长得又高,曲铭心抬头去看他,只觉得他的表情隐匿在灯光下的黑暗中。贺白伸出双手来轻轻覆上曲铭心的双眼,声音不算太温柔,却莫名的让人放松。
他说:“歇一会吧。”
曲铭心于是像被蛊惑了一样,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而贺白拍了拍唐桥的肩膀,示意他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回家睡一觉。
每次查案的时候他们都不分昼夜的待在市局里,唐桥和曲铭心尤其辛苦,基本上整夜整夜都不能睡,贺白理解他们想要尽快破案的心情,但起码在案子最初这天,还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贺白开车把唐桥送回家,曲铭心坐在副驾驶上,一直很安静,沉默的望着窗外,看着浓黑的夜色。
贺白一边开着车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描绘曲铭心的心理画像。他始终觉得曲铭心是个矛盾的人,明明有着屠龙的能力,却始终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无力的普通人。
他看似无坚不摧,心理强大,面对任何情况都不会动摇。但让英明神武的曲处长难受也仅仅只需要一个孩子的尸体,一个被封在水泥块中饱受凌辱的孩子的尸体,就够曲处长难受到一晚上都不想说话。
他有一种矛盾又天真的残忍,从来不拿杀人当回事,但总是在知道杀人动机后,或者看到死相悲惨的尸体后不经意的流露出自己的失望和疲惫。
半年多过去了,贺白对他的兴趣不减反增,他越来越想知道曲铭心身上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也在不知不觉间,陷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深。
……
第二天早上八点,曲铭心在楼下准时接上唐桥,他们冲着盛安区刑侦支队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