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孟庆年眼睛里的红血丝变得更加明显了起来,他杀意蓬勃的看着贺白,声音喑哑一字一句的问:“他们说是我逼的?”
“对啊。”贺白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他也不给孟庆年继续说话的时间,接着说:“他们两个算是被迫犯罪,判不了几年,毕竟杀人抛尸都是你做的,再协助我们当污点证人的话,应该两三年就能出去了。”
“他们也是杀人犯!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吗?你们就是这么随便拿人顶罪也不调查的吗!?垃圾!全都是垃圾!”孟庆年咬着牙赤红着眼,身体前倾似乎想冲过来咬死贺白。
“哎呀,你是杀人犯,你不明白的。很多时候人们要的不是真相,是一个宣泄的出口。反正你和真正的犯人大家都不认识,推谁出去都是一样的。你也不要这么想不开,起码到时候还有个公诉律师帮你说话的。”贺白边说边拉开了审讯室的门,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而孟庆年看着贺白离开的身影,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喊叫声和咒骂声。他像是疯了一样在椅子上疯狂挣扎起来,镣铐与钢制椅子碰撞的声音稀里哗啦十分刺耳,而空旷的审讯室中,只有孟庆年自己的声音不断被回声放大。
“小刘,听得见吗?你们两个先撤出来。”曲铭心在隔壁房间看着孟庆年发狂的样子,拿起对讲机来对还在里面的两名刑警说。
“不要看对方,不要像听到了指令一样。”曲铭心嘱咐道。
里面待着的也是有经验的,他们隐约明白过来贺白和曲铭心的意思,两个人都怜悯又放松的看了孟庆年一眼,然后动作干脆的开门也退了出来。
孟庆年彻底疯了。
他大喊着“他们才是杀人犯”“脑残”“傻逼”“去死”一类的话,一边疯狂的摆动着身体。他嘶吼了半天发现审讯室外的人影仍然毫无反应的离去后,便转而盯着单向玻璃大喊起来。
而曲铭心的回应是直接关掉了审讯室的灯。
原本明亮的房间骤然陷入黑暗之中,孟庆年猛地愣住了,他有点不敢相信的环视四周,发现黑漆漆的房间中只有监控摄像头那微弱的一点红光之外,整个人骤然没了力气。
那个小警察真的说到做到,就是拿他当替罪羊来了,该干的事情干完,他连灯都懒得给他开着了。
孟庆年见识过法庭审判什么样子,他老子当年就是被审完后,拉到看守所没几天就直接被枪毙的。他知道那种环境下没人会帮他,公诉律师懒洋洋的走流程,围观的民众恨不得冲他扔臭鸡蛋,而法官连问他话都很敷衍,随时就要落下锤子判处死刑。
不管他做没做过,只要罪名落在他身上成立了,那他就会在那瞬间成为犯人。
而真正的犯人呢,李连湖和王营会怎么样呢,他们大概会慌张殷勤的把一切罪名都推到他头上,然后在法庭上哭诉一番,最后判个轻的,过几年就能重新开始新生活。
那两个怂蛋,可以继续活着过好日子,而他只能当替罪的,死在所有人的唾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