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不想受这两个没自觉的人的刺激了,而且刚才贺白的话他听着很不爽。
崔翔明为人大方仗义,对待工作严谨认真,他是他们这一群里面最有能力也最可能往上升的人,也是牛家勤很好的朋友。
这样一个人,随随便便就成了贺白暴露黑狗的工具,然后独自一人死在一个废弃工厂里。
他们这一行身份特殊,表面上都是做别的工作的,崔翔明的死亡对外只能说是意外,而对内也不过只有一个不能公布的烈士称号,他们这一帮人一死,就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了。
贺白想挣脱自己的囚笼可以,可为什么一定要牺牲别人来完成他自己的愿望呢?
“你说你的目的是尽可能暴露出黑狗在国内的内奸,然后方便我们调查黑狗毁掉黑狗,可是蒋咲愿为什么帮你呢?按你刚才的话来看,蒋咲愿完全没必要送托尔过来啊。”
牛家勤让自己冷静一点,别把心里的愤怒表现出来,但他还是有点控制不住,接着问:“你想让黑狗彻底完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颜陈或者毁了他的产业链。国内这些人就算暴露出来也没有什么用,黑狗真正的产业不是武器毒品和运输吗?”
曲铭心突然转头看了牛家勤一眼,然后同样看向贺白,应该也是有同样的疑问。
贺白闭了下眼睛,其实他反而有点感谢牛家勤这时候言辞锋利的指出他的问题来,如果现在曲铭心安慰他两句,他可能真的会绷不住。
“第一个问题,因为我是颜陈的儿子,在我的想法暴露之前,蒋咲愿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除非我让他自杀,或者毁掉黑狗的产业。当初我让蒋咲愿送托尔过来,说的是我要借托尔杀了曲处长,蒋咲愿没有拒绝我的理由。”
“第二个问题,我把国内的问题暴露出来,首先是因为颜陈这几年把大量的精力都放在了渗透国内各个职能部门上,这是这几年他用心最多的地方,我要让他难受,而且如果我要借曲处长的力量,也不能让他在国内受太多掣肘。”
“至于杀了颜陈,其实我想过很多次,但你大概不知道我和颜陈说话是什么场景。”说到这里,贺白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曾经那些痛苦的日子,“我不知道颜陈平时住在哪里,办公室在哪里,每次我见他,都是在英国的一个庄园,他平时不住在那里,我平时也进不去那里,而我见他,是要坐在椅子上,与他隔着一段距离,不能站起来,更不能走近他。”
“我也很想毁掉他的产业,但是说实话,我还做不到。颜陈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善于经营和笼络人心,也会把我排除在核心之外,所以到现在我也只是大概知道他们的产业和运行方式,根本插不上手。”
“我想要托尔身上的追踪定位器,是想反向查到接收源,再根据那个地点找到颜陈在哪儿。如果我可以直接对颜陈和产业出手,也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过来求助你们了。”
“所以蒋咲愿最开始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你引爆炸弹让我找到唐津的基地后他们才发现的?”曲铭心问。
贺白想了想,略带自嘲的笑了一下,“也不算,从萧竹开始他们就发现我的小动作了。”
“萧竹是最底层的,我要求他立刻开展清理,他只能听我的。蒋咲愿发现我的小动作的时候,你已经找到萧竹了,他没办法再保萧竹,但还是要警告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