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在等女朋友消息。”小原低头剥着花生,“我和我女朋友吵架那会儿也这样,眼睛都要长到手机上去了,都想着对方先低头。可惜两人脾气都倔,最后就这么散了。”说完他呷了口酒,继续说:“我后来一琢磨,分了也挺好,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小原喝红了脸,一直絮絮叨叨。一轮烟花爆竹声过去,周围骤然安静,小原也清醒了几分,愣愣地望着窗外。
“去找她吧。”何迎寒说,“施工已经在收尾了,不用坚持留下来,想走就走吧。”
小原摆手,“不说这个,该睡了,明天校长估计得过来。”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校长果然敲响了他们宿舍的门。昨晚鞭炮吵了一整晚,两人几乎整夜没睡着。何迎寒边打哈欠边开了门。
刚下过小雨,学校在翻修,一路过来都是泥路。何迎寒跟校长打了招呼,刚想问来意,校长让边上一让,说:“小寒老师,有个人一大早来敲我门说是你朋友,这不,给你带过来了。”
许月手里拎着个行李箱,裤腿上沾满了泥水和草屑,煞有介事地问:“小寒老师,我能进去么?”
当着校长的面,何迎寒不好拒绝,只好跟校长道了谢,让许月进门。
离这不远的地方在修高速,重卡每天拉沙石和水泥把沿途的沥青路压得坑坑洼洼。许月坐车一路颠着过来,没来得及吃饭,颠得胃里翻江倒海。
下过雨的乡间公路积水不少,还一直有车开过,明明只湿了半截裤腿,许月感觉自己浑身都是泥,踏上台阶的脚又收了回来。
两人隔着台阶对视。“怎么找到这儿的?”等校长一走,何迎寒直截了当地问。
“你觉得?”许月在行李箱上坐下,低笑,“刘阳夏说快被我烦死了。”
这所特教学校十多年前建成,家长陆陆续续往这里送孩子。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特殊,有些家长放假了来接走,有些就直接放着不管了。孩子越来越多,每年政府拨的钱有限,修不起新宿舍楼,只能八个人甚至十个人挤一间。
何迎寒四年前接替他父母开始捐助他们,每年放寒暑假过来一趟,今年来得晚,索性就没回去。知道这事的只有不多,何迎寒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这里条件有限,劝你还是早点回去。”何迎寒边说边带许月去隔壁宿舍。隔壁也是上下铺,原本住着的两个老师都回家过年了,他指指床说:“你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