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上积了些灰,何迎寒找来抹布擦干净,转背去屋外公用的洗手台洗手。
许月注视他走上去,眼睛停留在他的弯曲脊背上。脑中闪过他情动的时刻,脊背也是这样弯曲着,像把撑到极致的弓。无形的箭附着了欲望,在呼吸交融中化成爱意,淌入许月的手心。
“抱歉。”何迎寒蓦然出声,“那天不该动手。”
眼见何迎寒的手掌被冷水冲得通红,许月过去递上纸巾,接话:“该道歉的是我。”
洗手台和宿舍门口中间的水泥地有几道不规则长划痕,是当年才铺好时,顽皮学生拿树枝划的。不止这里,划痕不规则分布在整条走廊。
小原拎着水泥桶过来,一眼就看到两人站在外面吹冷风,谁也不说话,就盯着对方。“干什么呢?大冷天的,演牛郎织女呢?”说着拎高水泥桶,“赶紧走!你们挡我干活了。”
何迎寒和许月各回各的地方,小原哼着小曲蹲在地上干活。几分钟后,许月找上了他:“请问你们这有多余的床单吗?”
小原侧头睨他一眼,放开了嗓子:“小何老师——”
何迎寒闻声推开门,问:“什么事?”
“不知道。”小原说,“你问他。”
许月只好自己过去找他,表示自己虽然带了行李箱,但是没想到这里的床真的只有床。
“本来不想打扰你休息。”许月看着他泛青的眼下说。
“没事。”何迎寒替换的床单和被套找出来递给他,随口问,“会铺床的吧?”
许月不言语,只看着他眨眨眼。
上下铺的铁床。和从前一样,许月睡商铺。铺好的床单中间有条折痕,何迎寒抹了几次怎么也抹不平,索性不管了。
“还有什么问题?没问题我走了。”何迎寒边说边从梯子下来。他没听见许月的声音,回头一看,许月低头揭下了块干在手腕的黄泥。
许月“唔”了声,很快把手放下去,说了声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