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组的老师也有些茫然,手指对着自己头发画了个圈,说:“红头发的。”
教室在一楼,办公室在五楼,何满跑过最后一个转弯时才意识到累,黄昏了,走廊没开灯,他盯着门把手喘匀了气,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伸手去推门。办公室的灯还开着,但屋里没有人,他的工位在最里面,桌上还码放着书和教案,他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椅子被拉开了,显然刚刚有人停留过。
门口忽然有了一声响动,何满猛地回了头,正对上了站在门口的人,他正看着自己,手里还捧着什么,一脸茫然。
辛悲慈看起来瘦了——也许只是错觉,他头发还火红着,身上穿着走时的那件皮衣,内里的白色打底换成了灰色的摇滚短袖,上面印着冒了火的骷髅头,一脸凶神恶煞,跟他现在的表情截然相反。何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场景,办公室外是晚霞,屋里是盖满书本的桌子,两个人在屋子两侧,一左一右的对视着,一个是老师,一个不像学生。
下一秒他就把手中的书摔回了桌子,向着那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几步走得气势汹汹,辛悲慈向后退到了门口,把捧在手里的东西举到了胸前,何满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捆芹菜,这个场景很诡异,两人离得近,芹菜捧在胸前像是一束花,他抬了头,辛悲慈正一脸无辜地看他。
“你去哪儿了?”
“我去撒尿……”
“我问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他的神情稍微缓和了点,整了整衣襟后退了半步。
“我没走远——看你挺忙的,这几天下了班也不回家。”
“我那是去找你了。”何满直截了当地回答了一句。
红头发小声“哦”了一声,抬眼去看他,对方却躲开了视线。
“我说过她来了我就会走,不会打扰你们。”
对方没回话,辛悲慈又接着说,语气里还带着笑。
“你看我这不是躲得好好的,没给你添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