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斌家不远,就在两公里外的十字路口上坡处,挨着早市,紧邻一个小型儿童活动区。这里是新建的,鲜艳的滑梯对着沙坑,坑边是留给家长的长椅,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两边,辛悲慈左手拿着公园门口买的甜筒,右手拿着没点燃的烟,转头问何满:
“你有火吗?”
何满从外套兜里翻找了下,扔了个打火机过去,本来他手里也有一个甜筒,辛悲慈买来硬塞给他的,但他不想吃,所以现在那小子手中的是第二个。
刘老师的妻子姓齐,叫齐明心,他们的女儿在附近的小学读书,今天是周六,她在陪女儿上学校的补课班,说是要等一会儿,直到辛悲慈把第二个甜筒的包装纸扔进垃圾桶,家属院门口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是不是在躲着我?”
他把烟点着了,两人看着滑梯发呆。
“你去诊所的那几天我问过你姐姐。”何满把打火机收回了口袋,“辛高远赶我去收拾招待所,其实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不过她还是告诉我了,如果顺利的话,他家里人应该很快会收到这笔钱吧。”
公园里起风了,辛悲慈叼着烟没说话,出门前何满替他找了件灰色的帽衫,让他盖盖那头不合适宜的红毛,不过他刚摘了下来,现在红发正随风翻滚着。
“他可真会算计。”他忽然说了一句。
何满转头看辛悲慈,他手指夹着烟,向着沙坑里弹了弹烟灰。
“我曾经问过姓刘的一句,他会不会喜欢我,结果他原原本本把这句话告诉了我爸妈——也不算原本吧,他应该还说了别的,估计接下来的传言也是这儿出来的。”
辛悲慈正望着远处,手里的烟烧出去了小半截,烟灰没落下去,他也没继续弹。
“他还跟我说要继续找我谈谈,如果我再接着说,想必他是会去找顶上的玉帝王母请赏吧。”
何满吸了口气,风中满是春天的草木气息。
“现在他不在了,还有人出钱替他养老婆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