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一定会亲手杀了我,或者想办法来杀我。”
他又向前迈了一步,辛悲慈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靠上了沙发,何满的手扶上他的手臂时,他整个人僵住了,直到对方的手向一边轻轻地推了推,他才意识到何满只是要绕过他去拿矮桌上的打火机。
“你恨他,可以说这点我跟你一模一样。”
何满的指尖在打火机的塑料外壳上缓慢摩擦着,另一只手撑在了沙发背上,两人离得很近,他能听到辛悲慈的呼吸声。
“他到现在都在催我和辛恩谢再要一个孩子。”
“可是之前的那个呢?他不在乎,连他自己的女儿要再遭一次罪都不在乎。”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用力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向着餐桌走去,这一刻辛悲慈发现他的背影十分疲惫,像是个撑起一家的男人,又像是个无处可去的流浪者。何满拉开了椅子,手放上了桌面,辛悲慈悄无声息地跟到了桌前,坐在了他对面。
“把你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我,所有能让他坐牢的证据。”
白底蓝花的蛋糕隔在中间,两人越过桌面对视,一左一右,像是一条河到不了的两边。
“笔录我来替你做。”
何满按亮了手中的打火机,晦暗的屋内终于有了一点光亮,这点火光跟着他的手,挨个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烛光照亮了桌子两边的人,却没能让冰冷的四壁温暖起来,他盯着燃起的火苗,把打火机放回了桌面。
“你吃完这顿饭就走吧,我给你煮面。”
刚来的那天何满也说过这句话,现在一张桌子两个人,确实比那时候多了些过日子的意思,辛悲慈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他干笑一下,眯着眼睛看向蜡烛。
“值得吗?”
对面的人把视线投向了他。
“值得吗?”辛悲慈又重复了一遍,“为了我做这些。”